自从大学毕业后,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坐在雕刻时光咖啡馆里面,手里端一杯红茶,透过二楼明净的窗户,以及窗外路上落花纷纷的槐树,眺望着原来的大学了。
若是妻子在我身边,必定又会说我滥情怀旧吧。其实在这里似乎也无旧可怀,对面原来老旧的楼房已被尽数推倒,取而代之是一排崭新得像幼儿牙齿般的宿舍楼。我喝口茶,回想当初宿舍五个人挤在油罐一样憋闷的斗室的日子,不胜唏嘘。
店里依旧回荡着似乎能闻出岁月霉味儿的老爵士乐,它恰如其分地描述出这个慵懒适意下午的情调,而唯一与这种淡泊氛围不符的,就是坐在我对面桌上的那对情侣了。
从身上的穿着和放在椅子上的书包看,他们应该是对面大学的学生。男生穿一件纤尘不染的白色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如果他现在不是在面红耳赤地诉说什么的话,想必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他面前的女生穿着一件长及膝盖,不知道该称作是裙子还是上衣的宽松衣服,头发由浅到深挑染成数种颜色,看起来有点Hip-Hop。她低着头,手拿吸管,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冰拿铁里面的奶油,似乎对男生说的话不甚在意的样子。
男生继续在滔滔不绝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我依稀听到几句话,大概是“他一向假惺惺的,而且处处针对我……我根本不明白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大概是纯属嫉妒罢了……”。
我赶紧关闭掉自己的耳朵,偷听情侣的争执毕竟不甚光彩。恰好这时候爵士乐旋律适时地到了高峰部分,那个男生的话语也被淹没在一片铜管和钢琴的合奏声中。
我看见那个女生依旧懒洋洋地用吸管挑起一点奶油看着,然后抬头,对那个男生说了句什么。男生肯定是受了刺激,他腾地站起来,拍着桌子对女生大喊道:“你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太了解那小子了!给他一个机会,他连杀掉我都做得出来!”
女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平摊双手,做出一个“随你怎么说”的姿势,男生一把拽过椅子上的书包,愤然而去。
咖啡馆里的所有人都惊讶地抬头注视着他们,这时女生也很平静地收拾好东西,走到吧台付了钱,咚咚咚下楼去了。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一首柔情的爵士乐再次响起,这个下午,照常的轻柔娓慢。
可是我没有想到,当一周之后,我再见到那个男生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了。
我和妻子接到林瑛的电话,急忙赶赴案发现场。
妻子并不是一个怀旧的人,所以自从毕业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到过我俩曾经的大学。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次回访母校,却是为了办案子。
在那栋新建的宿舍楼大厅里我和妻子遇到了皱着眉头的林瑛,她正和两个警员吩咐着什么。她一看到我们进门,急匆匆抛下正在记笔记的警员,快步上前拉住妻子的手说:“你总算来了!一会儿赶紧去看看现场,帮我参谋参谋。一直觉得这个案子有些怪异,但总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简单跟你说一下案情吧,有个整体了解也好。”林瑛边说边拉妻子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我也想坐下,发现竟只有两个人的座位,只好忿忿不平地站在一边,听林瑛介绍情况。
“我们是中午接到报案,马上赶来的。死者是在这个宿舍楼四楼的两个大三学生,今天上午没去上课被老师点名批评,一个同班同学叫鲁岳的,下课回来去他们寝室想知会两人一声。门是虚掩的,他推门进去一看,发现两人已经死了。死因呢,我们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调查后发现都是中毒。由于两人是学校自然协会的正副会长,所以毒药的来源也基本上能够推测是某个人私自带出协会试验室的提取液……”
“等等。”妻子打断她的话说,“听你的口气,某个人似乎就是指的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