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怒道:“请转告我父亲,投降之事,孩儿誓死不从,父亲如被清人所杀,孩儿只好披麻戴孝来祭奠……”
北京城里,一个旧王爷府内软禁着郑芝龙及小儿子郑渡。
天阴着,云层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郑芝龙来到庭院里唤在舞剑的儿子。
“快下雨了,回屋吧!”
郑渡收了剑进来,埋怨道:“阿爸,清朝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啊!”
“我怎么知道呢。这些背信弃义的东西,你阿爸是上当受骗了。”
“阿爸,谁让你投降他们的,还把我也带来了。”
“阿爸不是投降,是受了他们的骗。博洛答应封我为三省总督,阿爸才来的。阿爸的愿望本不是要跟他们争什么,只是想保住三省总督,再收回台湾就行了。”
“阿爸要收回台湾?”
“是的,那里洒满了你阿爸的血汗啊,那是你阿爸开拓的土地啊。”
“唉,”郑芝龙叹了口气,“现在你阿爸是笼中鸟,插翅难飞啊,还说什么收复台湾啊!”
“阿爸,我想母亲了,想回安平去,不想待在这儿。”
“你阿爸也想回去啊。”
郑芝龙恼怒地对守在大门口的便衣吼道:“喂!你们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告诉你们的顺治皇帝,放我回福建去,你们这些骗子、强盗!”
为首的便衣走了进来,骂道:“郑芝龙,你可要知趣点,这是在北京,不是在你的福建。”
清军博洛的一个下属和洪承畴来了。
洪承畴看了看郑芝龙剃掉了的头发又留了起来,知道他后悔了,就说:“芝龙兄,是不是想家了,老夫已经向他们建议接颜夫人及你的三个儿子来京团聚。不过,只要你给长子郑成功写一封家书,你的妻儿就会马上见到你了。”
郑芝龙冷笑道:“收起你的这一套,你们这些骗人的把戏,再也骗不了我啦。”
洪承畴又阴笑着说:“老夫一向钦佩将军的骨气,只是这是什么地方,将军心里应该很清楚。”
“你想威胁我吗?就是上了你的当才被骗到这儿,你给我滚,滚出去,我再也不愿见到你。”
“哼,信写不写,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告退。”
“送客。”老家人周继武出来把洪承畴送了出去。
“哼,不吃敬酒吃罚酒。”
这天下午,郑芝龙正在和老管家周继武说话,降臣范文程又来了,说:“老夫来祝贺将军双喜临门。”
“喜从何来?”
“你看看谁来了。圣旨到!”
郑芝龙见是清朝权臣遏必隆到来,便施礼道:
“微臣给大人请安。”
遏必隆笑吟吟地展开黄绢圣旨说:“郑芝龙接旨。”
郑芝龙叩拜下去。
“郑芝龙归降大清有功,封同安侯,封次子郑世忠为二等侍卫,准许亲属从福建护送来京团聚。钦此。”
“谢皇上隆恩。”
遏必隆坐下后说:“皇上很器重你,过去对你照顾不周,是多尔衮对你不信任,非皇上之意。以致造成了你们心有疑虑,现在我已传令下去派人去接你的妻儿,要让你们尽快团聚。”
“谢大人。”
“只是……”遏必隆接过周继武呈上的茶,用盖子撇了撇茶末,说,“只是,你那长子郑成功总在福建一带闹事,他太不体恤圣意了,郑将军是否给他再写一封亲笔信,让接你家属的人捎去,也许能见效。”
郑芝龙摇了摇头,说:“逆子早已跟我二心,只怕无用。”
遏必隆的脸忽然一沉:“无用也要写。”
郑芝龙不说话。
遏必隆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