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斯坐在一间客厅中和苏洛谈着话,厅中摆着一套旧式的有疤痕的橡木家具,室外是亮光光的塑胶椅子,镶着镜框的宗教题材的图画,以及一些刀剑。他们一起喝着飮料:兰姆酒和百事可乐。苏洛坐在一把扶手椅中,把餐巾包着的一些小冰块举在自己的脸旁。女人们待在厨房中。麦克斯能够听见她们用西班牙话讲着什么,其中还夹杂着电视中传出的英语播音。客厅中有四台电视机,只有厨房的那台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他一边举着玻璃杯对苏洛说:“正好配得上这地方。”一边看着在“圣心像”下方交叉挂着的、带皮鞘的西班牙斗牛刀。墙上还有些邮购的刀,有军刀、一把古代水手刀和一把波斯刀,几张圣母、圣约瑟和各种各样的圣徒像;麦克斯认出其中一张像是乱箭刺身的圣塞巴斯蒂昂。
他对苏洛说:“如果我们现在就走,你还能赶上在那儿吃晚饭。他们是在五点左右吃饭的吧?要不你就在这儿吃饭,也可以。我就在车中等着,给你点时间和家人在一起。”
“你该开除那家伙,”苏洛说,他的嘴对着那块包着冰的湿布,“就凭他对我那样。”
麦克斯点点头。“我正在想这件事。我不知道他出什么事了。”
“他疯了。”
麦克斯又点了点头,认真地考虑着要解雇路易斯。他说:“听着,明天我就和管你缓刑的警官谈话。卡伦是个好女人,但她简直让你气疯了,因为你骗了她。就是你参加祖母葬礼的那件事。”
苏洛把贴着脸的那块包着冰的湿布拿开,点了下头,麦克斯看到了那满头浓密的黑发,天啊,他可用不着这么好的头发。
“我去了,真的。我带着我的母亲和姐妹们去的。”
“但你没有请求许可。你破坏了对你的信任。如果你去要求,卡伦可能会让你走的。事实上,我相信她会这么做的。”
“我知道她会的。”苏洛说,“所以我才去的。”
“可是你告诉她你在家里。”
“当然,我没有请示她我能不能去。”
可能这是个表达问题。麦克斯不再追究了。他说:“不管怎么说,如果卡伦想要恢复你的保释,法官可能允许。但是你必须到听证会上去,等着听他们的决定。”麦克斯啜着他的飮料,在那把塑胶椅中显得很舒适。“最初的指控是什么呢?”
“盗窃一所住宅,”苏洛说。“判了我一年零一天,后来就缓刑了。”“你在里边待了多久呢,大约三个月吗?”
“还多几天。”
“你很幸运,你知道吗?你偷了多少?”
“我不知道。”他朝街房瞥了一眼。“可能二百块吧。”
“我想你大概累了。”麦克斯说。他扫了一眼,看见苏洛的母亲站在厨房门口,她是个矮胖的女人,系着围裙;她应该和他自己的年龄差不多,但是看起来稍显老一点。他说:“闻起来很香呀,不知你在煮什么。”
他们迎着空气中红色的气流,乘着麦克斯的一九八九塞维尔型轿车,在南林荫大道上朝西向“枪支俱乐部”的方向驶去。麦克斯喝了一大盘西班牙式杂拌汤,鸡配上腌猪肉和火腿,还有带辣蕃茄汁的豌豆、洋蒽、辣椒,西班牙甘椒拌米饭。苏洛的母亲拿着厨刀虽然很吓人,但做起饭菜来简直像圣人。明天苏洛要开始吃清淡食物了,大概要掉十磅肉,主要是肚子那一圈。要有一段时间喝不到啤酒。他对坐在前排座他旁边的苏洛说:“你身上没东西吗?”
苏洛戴着一副墨镜,直盯着前方。他留着一头浓发,偷了二百块钱,倒很冷静。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伸进裤袋,一直伸到裤档,掏出了好几个玻璃纸包着的方块,里面是吸墨纸包着的毒品。
“都在这儿了。”
“扔掉吧。”
苏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