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费莉希蒂,”康纳说,“她是个有趣而机智的人,但也有些吓人。”
他们挪到了康纳床上。所谓床其实只是张普通大小的床垫,上面铺着朴素的埃及棉床单(苔丝都把这给忘了:忘了他多爱舒适柔软的好床单,忘了他总要把床铺收拾得像旅店里的一样)。康纳加热了一块昨夜剩下的外卖比萨,二人正坐在床上吃比萨。
“我们也可以文明地坐在桌边,”康纳提出,“我能做些沙拉。应该把餐具垫拿出来。”
“我们待在这儿就好。”苔丝说,“否则我又会觉得尴尬了。”
“有道理。”
比萨的味道好极了,苔丝忍不住狼吞虎咽。她此刻的饥饿感同利亚姆还是婴儿时一样强烈,那时候苔丝时不时得起床哺乳。
然而今晚让她感到饥饿的原因并非吃奶的婴儿。她刚和一个男人经历了两次激烈而美好的性爱。这男人不是她丈夫。她本该胃口全无,而非像这般吃得津津有味。
“这么说,她和你的丈夫闹外遇?”康纳说。
“不,”苔丝说道,“他们只是爱上了彼此,纯洁而浪漫的爱。”
“太可怕了。”
“我知道。”苔丝说。“我周一才发现这事,而我现在……”她用勺子指了指这间房间,她自己,以及落下的内衣。(此刻的苔丝只穿了一件T恤。起身准备比萨前,康纳从抽屉里拿出这件T恤递给她。它看上去非常干净。)
“在我这儿吃比萨。”康纳替她完成句子。
“吃美味的比萨。”
“费莉希蒂难道不是……”康纳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我该怎么说呢……难道不是个相当丰满的姑娘?”
“她曾经有肥胖症,”苔丝说,“可她今年减去了80斤,变得光彩照人。”
“啊哈,”康纳停顿了一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一点主意都没有。”苔丝说,“就在上周我还以为自己的婚姻生活完美极了。他们将这事告诉我时,我简直惊呆了。直到现在我仍感觉震惊。可后来……仅仅三天之内,实际上是两天,我就和我的前男友……吃起了比萨。”
“不好的事总会发生。”康纳说,“别担心。”
苔丝吃完手中的比萨,还不甘地用手指在碗中继续刮。“你为何还单身?你会做饭,还会其他的事,”苔丝含糊地指着床上,“都做得很棒。”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苦念着你。”他严肃起来。
“不,你才没有呢。”苔丝皱起眉头。
康纳拿走苔丝手中的空碗,把它和自己的碗叠在一块儿。他把两只碗放在床头柜上,再次躺下。
“有好长一段时间,我的确想念着你。”他承认道。
苔丝的欢乐心情开始消退。“对不起,我不知道……”
“苔丝,”康纳打断她,“放松。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只是那时的我们和现在大不相同。我是个无聊的会计师,而你年轻有活力,向往未知的冒险。只是自你离开以后,我常常会想你的未来将有怎样的变化。”
苔丝从没想过同样的问题,一次都没有。她几乎从未想到过康纳。
“这么说,你从未结过婚?”
“我和一个女人同居过几年。她是位律师,名叫安东尼娅。我们尝试着维持一段稳定关系,我想我们也许会结婚的。然而我姐姐突然离世,之后的一切都变了。我需要照顾我的外甥。我对会计工作失去了兴趣,安东尼娅对我也没了兴趣。因此我决定去攻读体育教育。”
“可我仍然没弄明白。女人如潮水般涌向小学里的单身父亲,看着都觉得尴尬。”
“好吧。”康纳说,“我可没说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