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希望这种人太和蔼可亲。”
帅哥的超屌人生却栽了一个大跟头。那一天,他去另一个城市开会,应酬完毕以后,预定搭飞机回家,帅哥却临时取消了班次,他租了一辆香槟色跑车,开往机场相反的方向。帅哥是常改变主意的人,所以这件事并不算古怪,他大兜一圈回到市中心,坐在充满天然花香味的饭店大厅,等待一个女人。怪的是这个新认识的小妞并不特别美,吸引帅哥的理由也完全不充足,可以这样形容,帅哥那天刚好失心疯,凑巧想要把一个中等美女。
但是这个女人失约了,帅哥的耐性不高,自尊心无限,他只等了三根烟的时间,就结账离开,走到街上,抛了几个零钱给街头艺人,又在饭店橱窗前,意外发现镜面玻璃反映出他的倒影,所以他徘徊了片刻,最后取车,他拨一下秀发,打开车门时,一波强烈闪光和震撼袭来,好比迎面挨了一大拳,接下他来只记得三个画面。
曝光过度的银白街道。
地面,地面向他快速撞击过来。
黑暗。
帅哥碰巧遇上那次死了一大票人的瓦斯厂大爆炸,太年轻的朋友如果以为我在胡扯,麻烦回去问自己家里的大人。反正那次意外真的死了很多人,当帅哥晕倒在他熏成焦黑色的跑车旁时,飞奔过去的SNG车根本没时间多看他一眼。
大爆炸将帅哥毁得面目全非,连匆忙赶去医院的老妈都认错了人,你能怪她笨吗?医院里塞满了紧急伤患,楼梯间也全摆上了病床,那么多的灾民裹满了纱布,全都一模一样像是退冰中的牛排,躺在那里冒水珠,好不容易才母子相认,妈妈很镇定地告诉义工:“是我儿子没错。”又很做作地向帅哥说:“儿子,你看起来还不错。”
00然后从那一天开始她连夜噩梦,在噩梦中尖叫连天。
许多次的手术将帅哥整回成人形,他竟然出了院,现在帅哥这个称呼对他很不贴切了,但是我们好心点,还是勉强沿用吧。帅哥不再回去工作,也拒绝踏出家门,他变成一个不怎么帅的忧郁小生,严格说起来演钟楼怪人会更适合他。帅哥的情绪糟透了,连心理医生都能被他招惹得痛哭流涕,惟一让帅哥保持精力的日常活动,是顶撞他自己的母亲,两个人的相处非常痛苦,直到有一天,双方痛苦到达最高点,帅哥留下一张简短的纸条:“我走了,不用想念我。”就消失无踪,这是他两年多来第一次独自外出。
离家出走维持不到半天,当帅哥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躲闪闪溜回家时,很火大地发现大门已经换上新锁,妈妈说什么也不肯开门。
没有人想念他。
因为过度抓狂,帅哥一把摔掉钥匙,这种痛快的举动发作起来简直不可收拾,他开始翻口袋,将所有掏得出来的东西全砸在门前,皮夹,信用卡,驾照,手机,两张陈年纸条,几颗来历不明的药丸,连最后几枚硬币也脱手,附赠一个不雅的手势,帅哥一股作气闪人,哪边有谁惊吓地张望他,他就怒冲冲转入哪个方向。
转了太多弯,那一夜他睡在陌生的暗巷角落,天亮以后展开新人生。可以说帅哥升华了,就在那夜蟑螂排队踩过他身上的时候。帅哥不再花时间自怨自艾,他专心做一只可怜虫,低姿势爬来爬去,那才叫轻松,恐怖的外表让帅哥无往不利,跟酒鬼抢地盘取暖,小意思,向陌生人讨钱买热咖啡,没问题,他学会了很多街头求生技能,他开始觉得从前的人生才是又怪又扭曲。
现在我所知道的帅哥平易近人,交了各式各样的麻吉,就算遇到智障他也能聊上半天。
我离题了吗?并没有,我想说的是,世事无常,灾难像鸽子粪一样,会正好落在你头上的缘由谁也没办法追究清楚,大祸真的降临时,当务之急是分辨出两种不同的灾难等级:
状况甲——你还有希望重新振作。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