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德这杂种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下流胚。总得有人站起来这样做。那么,那个人应该是我。”
这便是萨拉来此的原因。她们第一天共进午餐后,凯瑟琳便打算出庭作证。但是,萨拉对这个主意考虑了很久,越来越觉得无法赞同。她来到这里是冒着一定风险的,因为法律有严格的规定,不允许律师指导证人。不过她的意图正好相反——让凯瑟琳远离证人席。所以,只要她能完成这个任务,就不会有问题。于是,她轻声说道。
“是的,嗯,正是如此,真的。这次审判——任何审判——的关键都是事实。”
“事实就是他谋杀了我女儿。”凯瑟琳愤怒地说。
“确实如此,那是我们必须证明的事实。要证明这点,我必须让陪审团专注于关键事实,也就是……”她边用手指数着要点边说,“……大卫和谢莉单独待在公寓;大卫留在菜刀上的指纹;谢莉颈部的瘀伤;右手腕,而不是左手腕的动脉被割断——所有这些可怕而令人痛苦的事实。”
“但他们也需要知道,大卫是个怎样的卑鄙小人——从遇到谢莉的那一刻起,他是怎样撒谎、吹嘘的,他是怎样控制谢莉的整个生活的,把谢莉像个小奴隶一样玩弄于股掌,让她远离朋友、家人,远离所有希望她好的人。这就是我能告诉他们的事情。”
“是的,也许吧。”萨拉慎重地点点头,有点担心凯瑟琳可能会爆发出来的情绪冲动,但必要的话,她还是坚决打算劝阻凯瑟琳。至少,凯瑟琳在这里,在她的家里,是安全的。“但是,在我们做出决定前,请听我说。你是谢莉的母亲,而我也是一位母亲。谢天谢地,我女儿没死,但我有一次差点以为她死了。我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事情比那更糟糕。而我必须在法庭上替自己的儿子辩护,所以,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问题在于,人人都知道母亲站在孩子一边。我们真的是没有选择。所以,人们会用这点来反驳我们。即使我们在说真话,他们通常也不会听进去。”
“你的意思是,陪审团不会相信我的话?”凯瑟琳看上去很茫然,仿佛她从未这样想过。萨拉又试着解释。
“不,不全是。比那更微妙。他们相信你说的话,却会用你的话来反驳你。这样说吧,我们控方必须在排除合理怀疑的情况下证实这一案情。赛文德拉——辩护律师博斯先生——他不需要证明大卫·基德无罪,只需要让陪审团心里产生那种合理怀疑。在这个案件中,他的策略很明显:阻止陪审团考虑诸如指纹、刀和割伤等涉案事实,转而让他们推断自杀的可能性。现在,他打算传唤谢莉的精神病医生。我无法阻止……”
凯瑟琳痛苦地摇头。“为什么?谢莉有几个月没见过那个男人了。他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情况就是这样。如果谢莉是被谋杀的话,那无关紧要。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如果像辩方所说,谢莉是自杀,那么他会透露谢莉的精神状况,让陪审团对此产生兴趣。你说过,她有双重极端性格障碍,是吗?”
“是的,但那并不意味着她会自杀!”
“当然不,但他们会努力往这方面暗示。我希望我能制止,但是做不到。实际上,这会干扰事实。现在,如果我叫你作证,你能增加什么确凿事实吗?我的意思是,关于谢莉去世那天的事实?”
“哦,只有大卫在医院对我无礼……”
“那没有什么帮助。那只能表明他恨你,而你也恨他。这有助于被告方,而不是我们。你还能说些别的吗?”
凯瑟琳想了一会儿,感到很困惑。“哦,在谢莉死的前两天,她告诉我,她已经甩了大卫。她就坐在你现在坐的椅子上……”
萨拉轻轻点头。“好的,你当然可以说这件事。”
“如我所言,我可以告诉他们大卫有多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