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摔过去。有一次一只猫跑进了她房间,下场也是一样。
“对于遭到冶炼之后的时间,她似乎没有什么概念。如果在她饥饿的时候命令她讲她先前的生活,她可以叙述得很清楚,但遭到冶炼之后的日子在她感觉起来全都是同一个漫长的‘昨天’。
“我无法从奈塔身上得知,冶炼是取走了她的什么还是给她添加了什么。我不知道冶炼的方式是用吃的、闻的、听的,还是看的。我甚至不知道冶炼到底是人的作为,还是某个海鬼——有些远岛人宣称他们能控制那海鬼——的作为。从这项乏味的长期试验里,我什么都无从得知。
“一天晚上,我在奈塔的饮水里加了3倍的安眠药剂。我派人洗净她的尸体,将她头发梳理好,送回她家乡的村子去安葬。至少这家人的冶炼故事可以结束了。大多数其他的家庭都只能经年累月地自问,他们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他们大部分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当时,据知遭列冶炼的人已经超过了1000个。博瑞屈说话算话,他跟我从此断绝关系,我在马厩和狗舍也不再受到欢迎。这点尤其让柯布有种恶狠狠的高兴。虽然他常跟帝尊出门在外,但当他在马厩的时候,他常会挡在门前不让我进去。”让我把你的马牵出来,大人。“他会奉承地说。”马廐总管希望马厩里的动物由马夫来管。“于是我就得像个没用的公子哥儿站在那里,等煤灰被放上鞍鞯牵来给我。柯布清理它厩房里的粪便污物,喂它吃东西,替它刷毛,看到它这么快重新接受他,让我的心像是被强酸腐蚀。我告诉自己说,它只是匹马,不能怪它。但我又一次遭到了抛弃。
突然间,我的时间多得用不完。以前我早上总是要去博瑞屈手下干活,现在早上的时间全是我自己的。浩得正忙训练生疏的新兵,我虽然还是可以跟他们一起练习,但那些课程内容我早就学过了。费德伦每年夏天都不在,这个夏天也不例外。我想不出该怎么向耐辛道歉,至于莫莉我连想都没去想。就连我在公鹿堡的酒馆到处大喝特喝的时候也是形单影只,因为凯瑞当起了木偶戏班的学徒,德克则出海当水手了。我闲散又孤单。
那是个悲惨的夏天,而且悲惨的不只是我。满心寂寞苦涩的我逐渐长大得让我所有的衣服都嫌小,对任何傻到跟我说话的人回以毫不客气的言词,同时一个星期有好几天都醉得人事不知,但我还是知道六大公国正饱受蹂躏劫掠。红船劫匪愈来愈大胆了,在我们海岸地区四处骚扰,到了这一年夏天,他们终于不只做出威胁,还提出各种要求。他们要求谷物、牲畜,要求我们给他们权利,让他们在我们的海港爱拿什么就拿什么,让他们的船停靠在我们的岸边、整个夏天靠我们的上地和人民养活,让他们自由选择我们的人民当作奴隶……每一项要求都令人愈发无法忍受,而唯一比他们的要求更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国王每拒绝他们一项要求,他们就进行冶炼。
平民百姓纷纷逃离海港和沿岸的城镇,他们这么做情有可原,但这使我们沿岸地区的防线更加空虚。军队征募愈来愈多的士兵,因此也加重税赋以便支付军饷,税赋的负担和对红船劫匪感到的恐惧使百姓迭有怨言。更奇怪的是,还有些外岛人抛下打劫用的船舰,驾着家族的船只到我们的沿岸来求我们收容,述说如今被红船完全统治的外岛上所发生的种种混乱与暴虐的离奇故事,他们的到来或许有好有坏。军队可以用低廉的薪水招募他们,尽管很少有人真正信任他们;但至少他们讲述的外岛在红船统治下的情境都非常可怕,足以使任何人打消向红船劫匪的要求屈服的念头。
我回来之后大约一个月,切德向我打开了他的门。他对我的忽视使我感到愠怒,因而我上楼的速度是前所未有的慢。当我走到他房间,正在用一支杵子捣碎种子的他抬起头来,一脸倦容。“看到你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