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碧城的房间里,陶大春说,毕忠良跑了。
徐碧城说,跑不了,你就等着看报纸新闻吧。
陶大春说,为什么跑不了。徐碧城说,我自己配了个小炸药。
陶大春:能炸死他吗?
徐碧城说,炸不死他。但是瓶子里的碎铁片浸过砒霜和苍耳子。他不死也得死。
那个乍暖还寒的夜晚,陶大春一直在徐碧城的房间里坐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太舍得离开。尽管他们的话并不多,炭炉还是那只炭炉,茶水还是那盅茶水,人还是那个人,但是他却对着这一切有着无比的眷恋。陶大春忽然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是一个有革命理想的人,当年加入飓风队的时候就宣过誓,为党国和理想献身。现在他一点也不愿献身,他觉得如果献身了,怎么看徐碧城泡茶和喝茶。
陶大春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屋外只有一盏走廊灯发出昏黄的光。风已经有了暖意,仿佛一只从远处伸过来的女人的手,把你拉到了春天的怀里。陶大春骨头变得松软起来,他大步地迎着风走了出去,他说,春天来了。
黑暗中远处的远处,传来一只猫叫春的声音。但在徐碧城听来,那是一种难听而凄厉的声音。她举起杯缓慢地喝下一口茶后说,陈深,安息。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