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台湾富婆今下午就到!”张莉放下电话,冲出经理室的小门,向着通途公司小院里的所有职员兴奋地喊着:“来与市政府正式签订投资协议啦!她说顺便还做一笔比较小的生意,在我们这儿找个总经销,专门出售她的一个运动健美子公司生产开发的健美器材什么的,到时让我们这个公司牵头做,大头让我们赚,那时候,哈哈,我这个小庙可要忙起来啦!”
霎时间,小院里的职员人人欣喜,个个喊好,镖局生意是吃了上顿觅下顿,并非铁板上钉钉旱涝保收,经理张莉也有愁眉不展发火骂人的时候,如今云开日出,台湾富婆将给公司带来稳定的收益,谁不发自内心的喜悦?张莉一声令下,人们马上在屋里屋外忙忙碌碌地打扫起了卫生,张莉倚在经理室门框上看他们搬动花盆,擦拭门窗,继续发出被笑声弄怪了的声音道:“黄太太一个小时后从香港起飞,说不定到了机场后,她头一个就会栽进我们镖局来视察。大家拿出精神,鸟枪换炮,衣服要穿最好的,领带要扎最漂亮的,女士撒香水,男士也来一点,人家黄太太是上流社会的大富婆,我们进出都要有绅士风度。”
通途公司悉心迎接的黄太太,就是半年前张莉护镖到深圳的一个台湾商人,在罗湖桥头分手时,黄太太竟动了真感情,一定要认百依百顺的张莉作干女儿。张莉心中大喜,她之所以一路上任劳任怨,并非天性如此,而是也想钓上黄太太这种大客户。而黄太太对张莉有所倚重,也是听了她曾当过女子特警队员,有一定的军界关系后所作的精心决定。两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干妈与干女儿的红线儿就此紧拉在两人手中。此次黄太太重返这个城市签订投资协议,她在电话上请张莉帮她理顺当地工商、海关、税务、传媒等等一应要害部门的关系,张莉一口应承,说是干妈放心,到时安排得叫你样样满意。
小院里的人忙着,小院门外窄陋的小巷里驶来一辆长安微型面包车,下来的男士大约三十一二岁,方脸,留着一字唇须,吹着飞机头,脖子上挂一根粗金项链,放荡不羁的习气流露在一脚就把车门蹬上的举动中,他看看院门口挂的通途公司的招牌,径直往公司小院里走。一个在门阶上搬动花盆的男职员伸直腰,礼貌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是联系保镖业务吗?”青年态度张狂,不停步地往里问道:“联系业务?联系业务我会自己来跑?叫你们经理来见。”
张莉闻声向院门扫了一眼目光,脸上立刻有了笑意,脚不沾地地跑上来道:“哎哟哟!是黄立伟先生啊,快请坐,到经理室坐。”又小声吩咐手下的副经理道:“泡我的好茶,峨眉毛峰。”亲自给青年引座,见旧沙发太脏,麻利地拿着毛巾就掸,灰尘一来,见黄立伟皱眉回避,张莉笑得脸上一朵花道:“对不起,对不起,见笑了,最近业务不好,客人太少,许久没人坐了。”
黄立伟翘着二郎腿,抖出一只烟吸着:“那我台湾的姑妈一来,就算是把张小姐拖到贫困线以上,进入小康水平啦。”张莉面带奉承地道:“那当然,托你姑妈的福了。”
黄立伟何许人也,值得张莉对他如此屈尊奉迎,原来他是台湾富婆黄太太的内侄,在市里开着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但黄立伟除了吃喝嫖赌以外,对商务活动却一窍不通,他的公司欠着银行和许多私人债主一屁股债,共计1200余万,他的内瓤子早空了,坐骑从早先的公爵王换成桑塔纳,最后变成如今的长安微型面包车。可他在不明究里的张莉面前照样可以拿大,仿佛张莉的救星不是台湾的黄太太,而是黄立伟本人。他来找张莉是商量如何周到地接待他的姑妈,他有一个最大的目的,就是在百般巴结姑妈的前提下,从姑妈手里弄到百把万美元,去填那些欠下的窟窿,其中金帝公司的许老板最令他胆寒,他欠着许老板700万人民币,且是月息5%的高利贷,他已向许老板告了两次延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