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徒弟,遂要他不是斋饭,便是馍馍。不然好偏衫也奉承我一件。”行者过:“呆子,挑经担,赶路吧。莫要想把真经哄斋饭吃。”八戒笑道:“师哥,此院静悄悄,不见个僧道在内。想也是出外哄人的斋饭去了。我们费了无限的心肠,脱离了蟒妖岭过来,这时节,把两卷真经哄得些斋饭充饥,何等样好。”
师徒正讲说打点经担挑出院门,只见一个头陀,生得相貌古怪.远从山南走到院里。看见三藏,乃整襟敛容,上前相见。三藏看那陀头,生得:面如锅铁,貌似虬髯,额头高耸类番僧,两耳朵卷猹像猴子。留半发倒披金勤,开四明短褶布袍。手里拿着个蝇刷子左挥右拂,腰间系着个葫芦儿上尖下圆。看他模样怎了,发除烦恼,想是主意留须表丈夫。
陀头走入院门,见了三藏相貌非凡,乃上前施礼道:“老师父,何处降临?我弟子因募缘在外,有失迎候。”三藏忙答礼道:“弟子大唐僧人,上灵山取得真经回国,路过贵院,偶借片时歇力。如今前行赶路,只是有扰贵院,礼却不当。”陀头道:“老师父,说那里话。你我都是一会之人,便往几日,有何不可。只是小院荒芜窄隘,恐不便起居。”陀头一面说,一面就去看经担柜垛道:“老师父,这必是经典了。”三藏道:“正是。”那陀头方才看见行者、八戒、沙僧三个生的相貌跷蹊,乃向三藏问道;“这三位从何来,想必是西域雇觅前来挑押经文的么?大唐中国,料无这般希奇人物。”三藏道;“此皆小僧弟子,生来这般相貌。”八戒听得,乃说道:“院主,你莫要轻觑了我们。若是要招女婿,我三个第一要让我知疼着热,倒是个风流佳婿。不敢欺瞒,当年来时,也曾在高老儿庄上,做过新郎。若是要拿妖捉怪,却让我这大师兄,他是个妖精王。便是这师弟,也有八九分手段。”
陀头一听了个拿妖捉怪,便扯着行者道:“我不知是老师父高徒,且请堂上坐。待我备一倾素斋奉款。”行者道:“我师弟子,取扰上院,已不当了。怎敢又扰斋。”八戒道:“降魔化盗,费了无限心力。正也用得些斋。叫着走千家,不如坐一家。我弟子原老实,便一客不犯二主吧。”这呆子先走上堂中,把三藏也扯着,叫:“师父老实坐着罢,莫要佯推。走到前途,又叫我去化斋。”三藏依言,便坐下。陀头乃开了后屋卧室,取出些米面素食,烧起锅灶。三藏见陀头自己一个当灶,乃叫徒弟相帮。八戒忙去烧锅,沙僧忙去取水,行者也洗碗抹碟,顷刻收拾了许多斋食。三藏师徒与陀头当席受用。这陀头方才问道:“高徒说拿妖捉怪,且问我这院西,蟒妖岭那蟒神庙,师父们如何过来?这岭上有聚伙的两个强人,绰号叫七情、六欲大王,倚靠着一个魔王,往来客商没行李的,便要许愿还金过岭。若是有货物行李,都远转三五百里地方,受他磨折。既是师父们有手段,何不剿灭了他与地方造福。”三藏听了,便答道:“弟子们过此岭,也不容易。”乃把前情尽说与陀头知道。
陀头一面啧啧夸奖行者们神通,一面又点头说道:“只恐,只恐。”行者便问道:“院主,你点头说只恐,只恐,却是甚么只恐?”陀头道:“依老师父说,三位神通本事,过了蟒妖岭来。你却不知过此岭向东,闻知先年是八百里火焰山,无春无夏,四季皆热,寸草不生。后来被神人熄灭了火焰,得转清凉,人民安靖。只不该熄灭太过,风雨经年,山径都长出松柏,树木成阴,黑暗暗的地方,改叫做黯黮林。这林连结八百里,约有十余处。近来有几个妖怪盘据在林。这些妖怪,神通广大,能囫囵吞人。莫说人,便是牛马,一口能吞两三个。他更恼的是僧人,说僧人与他结有世仇。我方才听得师父们会拿妖提怪,我说只恐者,只恐强中更有强中手。若是师父们强,能除了妖怪,这地方造化,平安过山。若是妖怪本事高强,只恐师父们有些难过。”
行者听了,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