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沃尔曾经多次设想过警察来到家门前的情形。周日傍晚,他们终于来了:一男一女,不是来逮捕科林,而是来找他的儿子的。
据警察说,发生了一起致命的事故,而他的儿子是目击证人。“斯图尔特对吗?他在家吗?”
“不在,”特莎说,“哦,上帝……罗比·威登……但他住在丛地啊……他为什么会在那里?”
女警客气地表达了警方对事故发生经过的判断。她的说法是“两个年轻人没有一直盯着他”。
特莎觉得自己要昏倒了。
“你不知道斯图尔特在哪里吗?”男警察问。
“不知道。”科林说。他面容憔悴,眼睛下方有浓重的黑眼圈。“有人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哪里?”
“我的同事们到达时,斯图尔特似乎,呃,逃跑了。”
“哦,上帝啊。”特莎再次说道。
“他不接电话。”科林冷静地对警察说;他已经拨了肥仔的手机。“我们需要出去找他。”
终其一生,科林都在排演如何面对灾难。他已经准备好了。他取下自己的外套。
“我去找汪汪问问。”特莎说着跑到电话边。
山顶小屋傲立于整个小镇之上,仿佛与世隔绝,至今未听说那场可怕的事故。厨房里,安德鲁的手机响了。
“好。”他嘴里塞满面包,话都说不清。
“安迪,我是特莎·沃尔。斯图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他说,“对不起。”
然而事实上,对于肥仔不和他在一起,他没有丝毫歉意。
“出事了,安迪。斯图在河边和克里斯塔尔·威登在一起,克里斯塔尔还带着她的弟弟,结果那个小男孩淹死了。斯图跑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你能想出他可能去的地方吗?”
“想不出来。”安德鲁未经思索便答道,因为这是他和肥仔之间的默契。绝不向父母告密。
然而,她刚才告诉他的那个消息中蕴含的恐怖却像湿乎乎的雾一样从听筒中爬了出来。一切突然变得不那么清晰和确定。她准备挂电话了。
“等等,沃尔太太,”他说,“我可能会知道……河边有一个地方……”
“我认为他现在不会再接近河边了。”特莎说。
几秒的时间过去,安德鲁已经越来越确信肥仔会在鸽笼子眼儿里。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地方。”他说。
“告诉我在哪里——”
“说不清楚,我必须带你去。”
“我十分钟后到。”她喊道。
科林已经在帕格镇的街道上徒步四处找寻了。特莎将尼桑开上转山路,看见安德鲁在街角平常等公交车的地方等她。安德鲁指挥她将车开过镇子。暮色下,路灯的光尚显微弱。
在安德鲁通常停放西蒙自行车的地方,他们停了车。特莎从车里出来,跟着安德鲁来到水边,既困惑又害怕。
“他不在这里。”她说。
“在那边。”安德鲁指着帕格山陡峭的山壁,它径直插入奔流的河水中,几乎看不到任何突出在外的山体。
“这是什么意思?”特莎吓坏了。
安德鲁最初就明白,矮墩墩的特莎是无法跟着他下去的。
“我去看看,”他说,“你在这里等着。”
“可是那太危险了!”她的叫声几乎被汹涌的水声吞没。
他没有理会,而是伸出手脚去寻找那些熟悉的支点。就在他沿着狭窄的山沿一点点挪动时,两个人脑中都突然出现了同一个念头:说不定肥仔掉到,或者跳进那就在脚底怒吼的河水里去了。
特莎一直站在水边,直到再也看不到安德鲁的身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