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双手挥砍迎上琼恩。若琼恩没及时用盾来挡,这一击铁定会击穿胸甲,折断半数肋骨。冲击力让琼恩趔趄一步,手臂剧震。他的力量比我想象中强得多。他的速度也出人意料。两人交错转圈,击出一剑又一剑,骸骨之王全不落下风。按理说,双手重剑比琼恩的长剑重得多,野人却把它舞得眼花缭乱。
埃恩·伊梅特手下的新兵蛋子开始还为司令大人欢呼喝彩,但叮当衫无情的迅猛攻击很快让他们鸦雀无声。他保持不了速度,琼恩挡下又一击后告诉自己,这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虽然对手用的是没开刃的重剑,却依然打裂了琼恩的松木盾牌,敲弯了盾牌的铁边。他很快会累。肯定会累。琼恩砍向野人的脸,野人将头向后一缩。他向下砍野人的小腿,但野人轻轻一跳,便避开剑刃。随即野人的重剑劈在琼恩肩上,力道足以让肩甲发出清脆响声,下面的胳膊顿时酥麻。琼恩赶紧后撤,骸骨之王步步紧逼,面带讥讽。他没盾牌,琼恩提醒自己,而那把怪物般的剑很沉很沉,不适合格档。他打中我一下,我本可以打中他两下。
但他怎么都打不中,即便勉强点到也毫无效果。野人总能灵巧地闪躲挪移,琼恩的长剑总与野人的肩膀手臂擦肤而过。没多久,他发现自己又开始后退,疲于应付对手的攻击,大半时间勉力支撑。他的盾牌被砸得稀烂,于是他扔掉了它。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刺痛头盔下的双眼。他太壮、太快了,他心想,而那双手巨剑的威力和击打范围都占优。如果琼恩用的是长爪,战局会截然不同,但……
他的机会在叮当衫下一次反击时到来。琼恩整个扑向对手,他们撞在一起,腿脚纠缠,轰然倒地。钢铁相击,两人滚开时都丢了剑,随即在坚硬的地上厮打起来。野人用膝盖顶向琼恩两腿之间,琼恩则回以铁甲重拳。最终,叮当衫翻到了上头,抱住琼恩的头朝地面猛砸,然后掰开琼恩的头盔。“要我有匕首,你就成独眼龙了。”他嚷道。马儿和埃恩·伊梅特赶紧把他从总司令胸口拉开。“放开我,死乌鸦!”野人怒喝。
琼恩挣扎着单膝跪地,脑中嗡鸣,嘴里全是血。他吐了口血:“打得好。”
“你尽管吹吧,乌鸦,我连一滴汗都没流。”
“下次就会了,”琼恩道。忧郁的艾迪扶他起来,为他解开头盔。盔上新增了几道深深的凹痕。“放开他。”。琼恩把头盔扔给跳脚罗宾,对方没接住。
“大人。”埃恩·伊梅特说,“他威胁取您性命,我们都听到了。他说要是有匕首——”
“他有匕首,就在腰带上挂着。”总有人比你更敏捷强壮,罗德利克爵士曾教导琼恩和罗柏,先在校场对上,好过直接上战场拼命。
“雪诺大人?”有人轻唤他。
他转身,看见克莱达斯站在破拱门下,手握一张羊皮纸。“史坦尼斯的?”琼恩希望能收到国王的只言片语。守夜人是不偏不倚的,他明明知道,无论哪个国王获胜都与他无关。但他就是难以克制。“来自深林堡?”
“不是,大人。”克莱达斯将卷轴递来。羊皮纸紧紧卷起,用粉色硬蜡密封。只有恐怖堡用粉色封蜡。琼恩摘掉拳套,接过信件撕开封蜡。他发现跟信上的签名相比,叮当衫带来的挫折完全不算什么。
拉姆斯·波顿,霍伍德伯爵,信上斗大的锐利字体签署着。琼恩的拇指扫过时,棕色墨水纷纷脱落。在波顿的签名底下,还有达斯丁伯爵夫人、赛文夫人及四位莱斯威尔的签名和印章,甚至有代表安柏家的粗糙手绘巨人。“信中内容能分享么,大人?”埃恩·伊梅特问。
琼恩觉得没理由瞒他。“卡林湾己已被夺回,剥了皮的铁民尸体被钉在杆子上,立于国王大道两旁。卢斯·波顿号召全北境的领主去荒冢屯,向铁王座输诚效忠,并庆贺他儿子迎娶……”他觉得心跳停了几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