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史坦尼斯大人确实急人所难,曾向我们伸出援手。”马尔锡勉强承认。“但他毕竟是个叛徒,他的事业注定失败。如果我们被铁王座视为他的同伙,那就会跟着完蛋。我们不能站在失败者一边。”
“我们不该站在任何一边。”琼恩回答。“此外,我对局势的判断跟你有差异,大人。泰温公爵死了,战争的结局很难说。”如果自国王大道传来的消息属实,御前首相是在厕所解手时被自己的侏儒儿子谋杀的。琼恩跟提利昂·兰尼斯特有一段短暂的交情。他握住我的手,说我是他的朋友。很难相信那小个子会谋杀亲父,但泰温公爵的死毋庸置疑是真的。“君临城里当头的是个小狮崽,而他屁股下面的铁王座能把成年人割成碎片。”
“他确实是个孩子,大人,可弟兄们怀念劳勃国王,大都坚信托曼是他的正统继承人。而他们接触史坦尼斯大人越多,对他的爱戴就越少,那个动不动就用火刑烧人的梅丽珊卓女士和她残酷的红神更是雪上加霜。大家都在抱怨。”
“他们也抱怨过莫尔蒙总司令。人总喜欢抱怨自家的老婆和自己的领主。弟兄们没老婆,于是加倍地抱怨领主,这可以理解。”琼恩望向木栅栏,两面已被拆倒,第三面也在迅速倒下。“你留下来料理,波文,确保把每具尸体都烧掉。感谢你的建议,我保证会仔细考虑。”
琼恩骑向城门,火坑上头仍弥漫着烟雾和飘洒的灰烬。他在城门前下马,牵坐骑穿越冰壁。忧郁的艾迪举着火把在前头带路。火苗舔着洞顶,一路都有冰冷的泪水滴到他们身上。
“烧掉那只号角真让人松了口气,大人。”艾迪说,“昨晚我刚梦见自己在长城顶上撒尿时,有个家伙想试吹那只号角。这可不是抱怨啊,因为这个梦好歹比以前那个好,以前我梦见狗头哈犸拿我去喂她的猪。”
“哈犸死了,”琼恩说,“但她的猪没死。它们看我的眼神跟从前杀手看火腿的眼神一模一样。不过你放心,野人不会伤害我们。我们的确砍了他们的神,还让他们亲手将其烧成灰,但我们同时也给他们洋葱汤喝。神灵和美味的洋葱汤相比,孰轻孰重呢?至少我会选择后者。”
琼恩的黑衣上有浓重的烟味和烤肉味。他知道自己肚子饿,却不想吃东西,只渴望陪伴。跟伊蒙师傅喝杯葡萄酒,跟山姆静静地交谈,跟派普、葛兰和陶德说笑话。然而伊蒙和山姆都已离开,而他其余的朋友……“我今晚和大家一起用餐。”
“煮牛肉和甜菜。”忧郁的艾迪似乎对菜单一清二楚。“不过哈布把山葵用光了,没有山葵的煮牛肉还是煮牛肉吗?”
大厅被野人烧掉后,守夜人就改在兵器库下的石地窖用餐。这是个由两排方石柱支撑的巨大地窖,筒形穹顶,墙边堆满了大桶大桶的葡萄酒和麦酒。琼恩进门时,四名工匠正在最靠近楼梯的桌上玩瓦片游戏。一群游骑兵和几个国王的人坐在火炉边,悄声谈话。
年轻人则聚在另一张桌旁。派普用自己的匕首刺芜菁。“长夜黑暗,处处芜菁,”他故作庄严地念诵,“祈祷鹿肉吧,我的孩子,外加洋葱和美味的肉汁。”他的朋友——葛兰、陶德、纱丁这帮人——哄堂大笑。
琼恩·雪诺没笑,“取笑别人的祷词很幼稚,派普,也很危险。”
“如果我冒犯了红神,就请他对我降下神罚啦。”
大家都止住笑。“我们是在笑话那女祭司,”纱丁解释。他是个脂粉味重的标致青年,从前在旧镇当男妓,“只是个小玩笑,大人。”
“你们有你们的神,她有她的神,井水不犯河水。”
“可她不放过咱们的神,”陶德争辩,“她说七神是伪神,大人,连旧神也是。你亲眼看见她让野人焚烧鱼梁木。”
“我管不了梅丽珊卓女士,但管得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