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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后来离开父亲与深爱的贵族军官私奔而导致他的悲剧命运。这部小说拉开了俄国文学描写“小人物”命运的序幕,对后来的俄国作家影响很大。

    果戈理的几部作品继续发展了这一主题。其《狂人日记》的主人公波普里辛作为沙俄政府机关的小职员,生活于贫困之中,由于饱受官员们的欺凌、压抑,没有人格尊严,爱情也是镜花水月、一厢情愿(爱上了司长的女儿),因此疯了,并且产生了最疯狂的念头——自己就是西班牙国王斐迪南八世,在半清醒状态中,他喊出了:“妈妈,救救你可怜的孩子吧!”小说通过疯子的遭遇及其发疯原因的深刻描写,揭露了俄国社会的突出病症——以官衔权势为中心的社会中“小人物”饱受摧残的极其悲惨的命运。其名篇《外套》有更大的推进,小说描写了小公务员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卑微的一生:薪水极低,生活于穷困之中,即使想置办一件体面点的外套,也得节衣缩食、忍饥挨饿好几个月;更可怕的是,这种等级森严的艰难生存环境,使他完全丧失了人的精神,而变成一个安分守己、逆来顺受甚至兢兢业业的螺丝钉,每天就满足于抄写公文。然而,当他穿上新外套的那一天,成为他“一生中最激动的一天”,“这一整天就像一个最盛大的节日”,“由于内心的喜悦,有好几次他甚至笑出了声”。然而,当天晚上,他的外套就被抢走了。他失魂落魄,去找当官的大人物。这位大人物“派头和风度庄重而又威严,但单调乏味。他的章法的主要基础是严厉”。他非常严厉地对五十开外的阿卡基·阿卡基耶维奇高声训斥,吓得他回家一病不起,最终一命呜呼了。“一个任何人都不予以保护,任何人都不珍视,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的,甚至于连普通苍蝇都不放过、要把它按到大头针上、置于显微镜下仔细观察的自然科学研究者都不屑一顾的生物消失了,无声无息地消逝了……”小说继承了普希金《驿站长》描写“小人物”的传统,但加以发展:以震撼人心的真实,深刻有力地写出了“小人物”内心的痛苦以及新外套带来的微小的幸福,表现了深厚的人道主义精神,对此后俄国文学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以致陀思妥耶夫斯基宣称:“我们全都来自《外套》。”

    值得一提的是,以往总是强调普希金、果戈理只写“小人物”的不幸,而从陀思妥耶夫斯基开始才描写“小人物”的灵魂,其实,普希金《别尔金小说集》中的《棺材店老板》也已首开俄国文学写“小人物”灵魂的先河。小说一方面较早地真正描写了俄国下层商人的真实生活——生活不易,总是面色阴沉,心事重重,斤斤计较,另一方面也通过棺材店老板阿德里安·普罗霍罗夫的梦,写出了下层商人复杂的内心世界:有强烈的自尊心和极度的敏感;迫于生计压力,有时不免以假充真、以次充好,但内心深处良心犹在,深深自责。这是俄国最早写“小人物”的灵魂的好作品,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这方面的进一步开拓奠定了基础。

    陀思妥耶夫斯基则在普希金、果戈理的基础上继续推进和发展。

    首先,是“小人物”范围的扩大。如前所述,普希金、果戈理的“小人物”都是小官吏,陀氏小说的“小人物”最初也大多是小官吏,如《穷人》中的杰武什金、《双重人格》中的高略德金,后来慢慢演变成平民知识分子,如《白夜》中的“我”,更明显的是《罪与罚》中的拉斯科尔尼科夫等人。

    其次,是他的“小人物”类型也更丰富了。具体来看,其笔下的“小人物”大体可分为六种类型,他们有共同点——贫困、软弱、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但又都有各自的个性。

    第一类是脚踏实地、精神高尚的“小人物”。脚踏实地而又有着丰富的精神世界,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和人的尊严,以《穷人》中的杰武什金为代表。杰武什金是一个小公务员,忠于职守,有自己的人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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