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是,做媒一事,还是先不要提了。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
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拿起茶盏:“如此,我也可以早点去药师谷看病了。”
提到药师谷,霍展白一震,眼里就忍不住的有了笑意:“是,薛谷主医术绝顶,定能手到病除。”
——只不过,那个女人可野蛮的很,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
谷中白梅快凋谢了吧?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
没有看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开阖茶盏,啜了一口,道:“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徒儿一死,忽然间又回来了,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忽然吃了一惊:“小霍!你怎么了?”
霍展白仿佛中了邪,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什么?!薛谷主她……她怎么了?!”
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他面色苍白的冲过来,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南宫老阁主一惊,闪电般点足后掠,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划出一道曲线,正正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
那样的刺痛,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
“她……她……”霍展白僵在那里,喃喃开口,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
“是的,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看到这种情状,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发出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去孤身行刺教王!——小霍,你不知道么?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前一两天,她动手刺杀了教王。”
“了不起啊。拼上了一条命,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
“这可是多年来我们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
“……”霍展白踉跄倒退,颓然坐倒,全身冰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他们杀上大光明宫时没有看到教王——他还以为是瞳的叛乱让教王重伤不能出战的原故,原来,却是她刺杀了教王!就在他赶到昆仑山的前一天,她抢先动了手?
她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
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但却还不曾想过、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
那是整个中原武林,都不曾有人敢去做的事情啊……
他无力的低下了头,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
那么,在刺杀之后,她又去了哪里?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
忽然间,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想起了妙风怀里抱着的那个人——那个看不到脸的人,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
他的脸色忽然苍白——
原来……那就是她?那就是她么?!
他们当时只隔一线,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永不相逢。
永不相逢!
那一瞬间,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双肩激烈地发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却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了低低的痛哭。
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惊愕地看着。
这,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地痛哭。
“咦……”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懵懂地出来,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