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的?”
“迈克尔·范克特。”阿尔说,用一片面包把义大利调味饭的盘子擦干净。
“罗克比认识范克特?”斯特莱克问,忘记不直呼其名的决定。
“是啊,”阿尔说,微微皱着眉头,接着又说,“说实在的,爸爸每个人都认识。”
这使斯特莱克想起伊莉莎白·塔塞尔说过“我认为每个人都知道”她为什么不再代理范克特,但这两句话也有不同之处。在阿尔的这句话中,“每个人”意味着“大人物”:有钱、有名、有影响力。那些买他父亲音乐的可怜虫都是小人物,斯特莱克也在其中,他在抓住凶手、一鸣惊人之前,也是个小人物。
“范克特是什么时候把罗珀·查德推荐给——他是什么时候推荐查德的?”斯特莱克问。
“不知道——几个月前?”阿尔含混地说,“他告诉爸爸,他自己刚转到那里。拿到五十万预付金。”
“真不错。”斯特莱克说。
“他叫爸爸看新闻,说他转过去之后,出版界会传得沸沸扬扬。”
女侍者卢卢又出现了。阿尔又向她打招呼,她走过来,一副忙得脱不开身的样子。
“给我十分钟,”她说,“然后我就能说话了。给我十分钟。”
斯特莱克吃完猪肉,阿尔问起他的工作。斯特莱克看到阿尔由衷地感兴趣,不禁有些意外。
“你想念军队吗?”阿尔问。
“有时候想,”斯特莱克承认,“你最近在做什么?”
他有点淡淡的愧疚,没有早点问这句话。仔细想来,他并不清楚阿尔靠什么谋生,或是否自己养活自己。
“可能跟一个朋友合伙创业吧。”阿尔说。
那就是没工作,斯特莱克想。
“个性化服务……休闲机会。”阿尔喃喃地说。
“真不错。”斯特莱克说。
“如果真能办成,确实不错。”阿尔说。
停顿了一会儿。斯特莱克扭头寻找卢卢,这才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可是卢卢不见踪影,阿尔大概一辈子都没有像卢卢这么忙碌过。
“至少你有了信誉。”阿尔说。
“嗯?”斯特莱克说。
“是你自己闯出来的,不是吗?”阿尔说。
“什么?”
斯特莱克意识到餐桌上出现了单方面的危机。阿尔正用轻蔑和嫉妒混杂的目光看着他。
“唉,也没什么。”斯特莱克说,耸了耸宽大的肩膀。
任何更有意义的回答,听上去都会显得有优越感或苦大仇深,他也不愿鼓励阿尔尝试着跟他进行更加私人的谈话。
“我们中间,只有你不利用这个,”阿尔说,“那本来会在军队里对你有所帮助的,是不是?”
没必要再假装不知道“这个”指的是什么。
“也许不会。”斯特莱克说(偶尔,父亲吸引战友们的注意时,他遭遇的也只有怀疑,特别是他的样子跟罗克比几乎毫无相似之处)。
然而,他自嘲地想起这个寒冷的冬夜里他的那套公寓:两间半杂乱拥挤的房间,关不严的窗户。阿尔今晚可能住在上流住宅区,住在他们父亲的豪宅里。或许应该让弟弟看到独立自强的现实,免得他把一切想得过于浪漫……“可能你认为这都是自怜自艾的抱怨?”阿尔问。
斯特莱克在网上看到阿尔毕业照的一个小时之前,刚跟一个伤心欲绝的十九岁二等兵谈过话,那小伙子不小心用机关枪射中他最好的朋友的胸膛和脖子。
“每个人都有抱怨的权利。”斯特莱克说。
阿尔似乎有点气恼,接着勉强咧嘴笑了一下。
卢卢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攥着一杯水,敏捷地用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