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工作的忙乱,家里的各种糟心事,使他无暇仔细思索阮蓉到底在忙什么?无外乎在疯狂地寻找其他挣钱机会!这是他对这个女人的判断。他做梦都想不到,在他独自坐在阮蓉的沙发上吃一碗煮烂的方便面时,阮蓉正在海南一个豪华宾馆里。如果他知道了这些,恐怕接下来的行动,他就再也无法继续下去了。那就是,吃完方便面,他伸了伸腰,用力呼出几口长气,然后一甩头又冲出屋门,迈着坚定的步伐闯进了一把手厅长的家里,当然顺便带去了价值八千元的礼品。
这个拜访还算幸运,因为厅长正在家里看新闻联播。不幸运的是,厅长坚决拒绝他的礼品,而且就礼品问题对他进行了一番郑重其事的“教育”:
正章,你的能力和成绩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这次竞聘郁香总经理职位的人选中,应该说你的优势最明显。因此,你千万不要学社会上那套恶俗的请客送礼,拉关系,搞帮派。只要凭能力,凭实力,你完全可以当选。厅领导中看重你的占多数,而且在咱们厅里年轻干部队伍中,你也是我比较欣赏的中层。出个人才不容易,培养一个人才也不容易,因此我希望你不要染上现在官场中某些坏习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遇到什么,一定要坚守做人的良心,保持一个党员的党性,严格遵守纪律。做到德才双馨,你才能走得更远更好。
范正章起初还为大厅长对他礼物的拒绝而悻悻,心情酸涩难受,他一直认为官场已经浸透了这种请客送礼的恶俗,甚至认为大厅长拒绝礼品是一种信号——即大厅长已经在心里认准了另一个人选,并因此而变得心情沮丧。直到大厅长坦率诚恳的言词和态度打动他,他才慢慢明白了,这官场上仍然有不少清正的官员,他也完全不需要去做一些杞人忧天的事情。
好好干,我还是比较相信你的。这是范正章临走时,大厅长将他的礼品递进他的手里后握着他的手说的话。
范正纹沿着西北的铁路线,奔波在西安,兰州,银川和乌鲁木齐等大大小小的城市里,所有的风景名胜,所有的名山大川,所有的朋友,熟人,包括严严知道的,不知道的,去过没去过的地方,她都一处不落地寻了一遍,从初五找到二十二,不分白天黑夜,不管风沙雨雪,她都像一只失去家园的大鸟一样在各个城市或者山野凄切地寻觅。那是一个断肠的经历,每走一站,便失望一站,而失望一站,却又走向下一站。每一次失望的重复,便使痛苦加重一层,当乌鲁木齐最后一站筛过之后,她感觉心上已经层层叠叠了厚厚的血痂,而严严的影子却在这所有失望后更加模糊了。正月二十三,单位的电话已经像雨后小河里的蛙声变得此起彼伏,于是当天夜里,她终于带着一副疲惫的身躯和破碎的心回到了华阳。
就像经历了一场噩梦,当范正纹伤痕累累地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场噩梦的内容远没有她想像得那样单纯。在这个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春节里,不仅仅是她唯一的女儿已经出走了,让她充满幻想,让她再燃激情的唯一的男人,一个她未来准备依靠的男人在这个春节里也已经被迫失踪了——双规。她重新坐进办公椅后,开始忙着节后所积累起的工作时,才发现一切都改变了。这种种改变的迹象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突出,无论是人际关系,还是周围的眼神似乎都在进行着某种改变。直到一些只言片语,像窗外那棵法桐树上稀稀落落的枯叶接二连三飘过时,她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危险的边缘。
有人说,她失踪这么多天,是去北京为万长青寻找支援了。
有人说,她失踪这么多天,是去藏匿万长青给她的大量钞票了。
还有人说,她携万长青一起捞的巨款偷渡出境了。
……
谁都不知道的是,她的女儿出走了。因为她把这个消息封锁得太严密了。所以她没有办法去解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