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全部湿透了。他的心里不由庆幸地呼喊了一声:
好险!差点儿把我包庇蒋德仕的乳品事件给调查出来。
范正章捂着胸口在屋里转了两圈,突然发觉裤裆里湿漉漉一片,才想起需要上一趟厕所了。
严严期末考试得了全班倒数第八,成为上学以来成绩最差的一次。她发现自己仅仅比班里那位弱智同学多了十分。几个成绩下降最快的学生,包括严严被老师一个一个叫到了办公室,除了严严以外,所有的孩子都是红着眼睛,甚至擦着泪水走出来的。唯独严严例外。当她单独站在老师面前的时候,她本来也觉得应该羞愧的,但当她想表现出一点羞愧时,才发现原来心中所有的羞耻感竟然完全没有了。老师苦口婆心为她找了将近二十分钟的原因,而她所做的一切便是对着老师茫然地点了多次头。当她从老师的办公室里走出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脑中没有留下老师的一句话。
所有的孩子都沉浸在即将放寒假的快乐中,唯独严严的脸上写满了寥落。西沉的太阳正变得苍白,细弱的影子像斜射而来的阳光一样萎靡不振。严严穿过校园大门,扭身向东,随着自己含含糊糊的影子融进了街上的人流。刺骨的寒风吹进身体,她有一种舒服的感觉。现在,在一个假期即将结束的时候,在考试完全结束的时候,她感到自己不想轻松,不想玩耍,也不想睡觉,更不想吃喝,她想来想去觉得最需要的是某种痛,确切地说是某种钝痛,比如用鞭子抽,用改锥剜,比如用毛衣针扎,用绳捆,比如用石头砸,用锤子敲等等,她怎么如此暴力呀?她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自己难受极了,浑身难受。而这种难受,需要某种痛苦让她痛得大喊大叫,让她痛得疯跑狂奔,好抵消身心难以解释的痛苦。
一个红蓝白相间的万花筒,像一支香甜可口的巨型冰激凌,在不远处的街对面飞速旋转着。严严突然驻足,像一枚钉子一样钉在了原地,然后盯着那只万花筒足足看了一分钟。一分钟后,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
那是一家美发店。直到此时,严严终于明白了她的渴求。她希望见到孙大海,那个与她一起度过那么多快乐时光的男孩。
发屋不大,装饰却很时尚,男女服务生顶着五颜六色的时髦发型,顾客们也满脸欢喜,一副春节来临的气氛。一切像极了孙大海所在的发屋,然而这里的每张脸却是陌生的。严严站在门口,在服务生的招呼中,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她不相信孙大海就这样消失在华阳的发屋中,她更不相信她与他之间曾经拥有的一切一夜之间便一笔勾销了,就像孙大海最后信中所说“就当我们的相识是天空中的流星在无意中相遇吧”。那怎么可能呢?那封信,孙大海在发屋给她留下的最后一封信就装在她的衣袋里。整张白纸,却只写了几行字:
严严,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什么也别问。就当我们的相识是天空中的流星在无意中的相遇吧。忘了我!
“忘了”,难道那是一句话就能完成的事情吗?
严严带着失望的情绪从发屋走了出来,开始了她的寻找之旅。站在寒风中,严严深吸了两口冰凉的气体,心神一时间变得爽快无比,因为某种思路正像一道闪电划破脑子,照亮意识:孙大海不会离开华阳,他肯定是为了某种原因躲避着她,并且暂时换到另外的发屋了。
有一位卖烤白薯的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烤白薯,烤白薯。
严严买了一只大大的烤白薯,一口咬开,露出了又黄又软的瓤。她站在老者跟前一直大口大口地吃着,直到吃完才开始前行。她决定走遍华阳所有发屋,寻找孙大海,她要搞清孙大海到底遇到了什么样难题,才躲开她。
这是一个漫长的旅程,对严严来说却是一个充满希望的过程。在一周之内,她从城东走到城西,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