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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的楼房在倾倒,天塌了,地陷了,所有的一切全部飞速转了起来。一切是那样的虚幻,模糊,一切是那样的疯狂、魔癫。在孙梅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似乎正随着外界的旋转而拧曲集结,而且滚雪球般地拧曲集结,膨胀增大,集结拧曲,膨胀增大,并且伴着高速的旋转和成长,几乎要把孙梅的脑子撑开,涨破,旋崩,转裂。让我死吧!孙梅在那一时刻脑子里唯一的意识,便是让我死吧!也许死亡就是这样了,这种高速的旋转也许就是人死后通过某种通道时的感觉吧!孙梅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没有痛苦了。

    孙梅没有死,在她坐起来清醒地看见周围各种表情的脸时,她才知道有人将她扶了起来。地上散乱着她买的各种生活用品,包括那包文胸正安静地躺在不远处。有人把东西给她捡了回来,有人给她把自行车立了起来。一位老太太眼眶潮湿地不停劝她说,孩子,看开点吧,这种事现在到处都是,能忍就忍了吧。

    忍,能忍吗?孙梅眼里没有什么泪水,看见老太太的表情,她以为自己会哭,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泪水,又摸了摸眼睛,仍然没有泪水。在此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很是滑稽,尤其是看见老太太心痛的眼神,竟然像只刚下蛋的母鸡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她在笑!她吓了自己一跳,也惊吓了周围的人。

    老太太以为她疯了,急忙劝人把她送回家。有个抱小孩的少妇迅速一脸惊恐地向远处倒退而去,这让孙梅更是忍俊不禁,并且大笑起来:

    哈,哈,哈——

    在这一阵大笑中,孙梅站了起来,她笑得浑身乱抖,站立不稳。在这种颤抖的笑声中,她拾起东西,骑上自行车,在人群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离开了。

    她没有回家,也忘了接孩子,而是直奔了火车站。直到坐上火车,她才突然想起在游泳馆的孩子。于是她把电话打给了姐姐,交代了孩子的事情。三个小时后,孙梅再一次来到了郴州的街头。

    城市是那样的陌生,夏末的风已经变凉了。站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孙梅再一次尝到了初来郴州时的心情:无助、脆弱、委屈、痛苦、愁怨、仇恨等等,一堆坏情绪积在一起像一座高大的山峰压在她的心头,使她喘不过气。她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又选择了这里,难道这里是她的一个疗伤处,是她的一个避风港吗?

    站在风中,她拿出手机开始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已经几个月了,赵建华像一个遁入土中的地鼠毫无踪影。孙梅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喜欢她,是否还在如她惦念他一样惦念她,是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如她一样回忆他们共同度过的时光。电话接通了,这个答案迅速将得到回答。孙梅心里一时间产生了巨大的波动和希望。她相信,他在等着她,一直在想着她,就凭孙梅与他的相恋,就凭他们相聚时他所说的、所承诺的,她都可以相信那个男人在思念着她。

    对方终于传来了回答声,喂!

    孙梅突然哭了,泪流满面,像决堤的河水滔滔不绝,似乎要把下午憋着的眼泪全部流出来一样。这是那个男人,一个孙梅受伤后愿意依傍的男人,一个孙梅痛苦时能给她安慰和呵护的男人。在孙梅深夜再一次流落陌生街头的时候,又是这个男人一叫便应,又是这个男人愿意给她一个温暖的胸怀和一个安全的臂弯。孙梅感到自己对赵建华是多么感激呀!

    电话里在问着“哪位,请说话”,泪流满面的孙梅激动地泣不成声,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我——孙梅。

    孙梅?

    是我,孙梅突然对着电话哭出了声,建华,你在哪?

    什么建华,孙梅,我不知道,你打错了吧?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陌生了。

    孙梅的哭声戛然而止,因为她不但听到电话里的人说不认识她,也听出了这个陌生的声音的确不是赵建华。

    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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