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丰收哼了一声,摸起电话:“总机吗?给我接政治处……”
石林沮丧地走进病房,屋里已经有一个男卫生员在等着了。石林气哼哼地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左太行开口了:“哎,石林,你不会是在岛上待出病来了吧?这个事儿可不像是你干的。”
石林:“你烦不烦?我石林再贱,也不能去干这种事儿,是不是?好了,好了,我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可知道你为什么想不开了,人要是走到了那一步,真是挺容易的。”
左太行脸一变:“哎,你可别瞎闹!我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真的,人生一世,怎么不得跌几个跟头啊?有什么啊?我是从那边走了一遭,才知道现在日子有多好,你真得好好地折腾着过。”
石林苦笑了一下:“我就是那么一说,太行,你放心,我不会办傻事儿的。你要相信我,我石林不是那种人!”
左太行点点头:“我知道,就是办了什么傻事儿,也没有什么,人非圣贤,谁还不犯点儿错误?”
石林急了,冲左太行一瞪眼:“怎么着?你也认为我干了那事儿?你什么东西啊!”
左太行:“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嘿,你怎么属驴的,一说就火啊?”
洪丰收走了进来:“石林,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紧的?”
石林气哼哼地拿起了挎包,冲左太行一扭头:“算我没认识你这个朋友。”说完扭头就走。洪丰收递给了石林一个信封:“这是给你们连首长的,赶紧走吧。”石林接过信,眼睛里含着泪走出了病房……
护士办公室,林东东和蒋秀美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石林在男护理员的陪同下往远处走去。
蒋秀美:“看样子他还挺委屈的?”
林东东:“刚来我就看不惯他,油嘴滑舌的,干部子女、城市兵的那副德性,烦人。”
蒋秀美:“这下子他可惨了,处分是跑不掉了。”
林东东:“该,自作自受。这种人我在团里的时候见得多了。”
石林站住,远远地冲他们回头望了一眼……
洪丰收来到政治部主任的办公室前,整理了一下军装,喊了一声报告。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的答声。宽大的主任室内挂着巨大的军事地图和要塞海图。柳主任从办公桌后面起身走了出来,上前和洪丰收握手:“丰收来了?好好,来坐。”洪丰收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个缝好的布袋:“首长,这是鱼干,是我下海摸的。”
柳主任接过布袋,放在桌子上,又为洪丰收倒水:“你现在不是我的警卫员了,是营首长了,要注意影响,不要老是下海。”
洪丰收接过茶杯,放在桌上:“我知道,我现在也有通讯员了,几个人一起下海,费不了多少时间。哎,首长,你可是瘦多了,你要注意休息。”
柳主任:“咳,操心的事儿多,不说别的部队,光你们营,你说,你就给我惹了多少麻烦了?”
洪丰收脸红了:“首长,你不知道,现在带兵,真是难,特别是小岛上,没有水,供应差,为了不与民争利,还不能随便下海捕捞。再加上没有娱乐活动,战士们的情绪真是不好掌握……”
柳主任:“我不知道?我什么不知道!我还没说呢,你就一通诉苦,是怕我批你吧?”
洪丰收:“首长,我真不是当政治干部的料,你还是让我转行吧,真受不了。”
柳主任:“糊涂!怨不得你们营的政治工作老上不去呢,根子就在你这里!有你这样轻视政治思想工作的教导员,部队没有不出事的!”
洪丰收:“首长,不是我轻视政治思想工作,我是没招?我就是再能说,不就是一张嘴吗?现在对下面讲话,除了干说大道理,没有别的,这能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