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向国栋在九溪协侯案,一拖两年多过去,那案子竟还未了结。官场办事拖拉,任你心急如焚也毫无办法。向国栋羁旅九协,想动又不能随意乱动,此时只弄得愁肠百结,每日只好习诗交友,相对话谈,以消旅闷。
这时,桑植宣慰司内,因司王离久未归,人心渐渐又浮动起来。唐宗圣暗中又开始谋划,准备再次叛主。一日晚上,他将同族兄弟黄旗长唐景文找来商议:“国不可一日无君,土司不可长久无主。今向国栋为官司羁绊,迟迟不能归,你看该怎么办?”
唐景文道:“司主去了这么久,为案子不能脱身。只怕他的宣慰司职迟早会被制台革除。”
“是啊,我分析他这司主职恐也难保。”唐宗圣道,“今为土家苗民想,我们不妨另立新主如何?”
“可也。”唐景文赞成道,“咱们应当另选新主,但是选谁好呢?”
“我意选向国材,他是国栋五弟。为人性情柔和懦弱,将来他当政,权力必归我唐家掌握。”
“好!选定他很合适。”唐景文又道,“要扶国材袭职,众首领恐怕不服。”
“不要紧。只要把五营中军首领尚朝先抓住,其余旗长舍把不足为惧。下面各旗我们唐家人掌权也不少嘛。”
“五营中军是宫中的护卫主力,尚朝先这人又不易对付,怎样才能制伏他呢?”
“好办!”唐宗圣又道,“尚朝先直接管的只是戎纛营,其余几营中军不是他的心腹。我们只要把尚朝先等首领用计擒住或干掉,宫中不用多流血既可大功告成。”
“用什么计呢?”
“咱们就摆次鸿门宴,请尚朝先和云、先二旗长及其他一些头目来赴宴,在酒席上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这办法可行。”唐景文想了想又问,“这鸿门宴以你的名义摆吗?”
“不,我只能给你出这点子,具体施行还得靠你们。”唐宗圣又道,“我不宜公开露面,因为尚朝先等人对我早有防备,搞得不好会弄巧成拙。”
“那我就约唐宗璜、向长远等人共同起事。”
“对,你还要说服向国材,让他出面举办宴席,这样,众头目必定会来赴宴。”
“好,这主意不错!”唐景文点头道。
过了数日,唐景文便暗中来到向国材家中,试探他道:“国材,你哥负案在外,一时解脱不了。这土司职位现在空着,无人主事,你看怎办?”
“我哥迟早会回来,他交代,司务事由众亲族舍把旗头共同作主,怎么没人主事?”向国材回道。
“由大家主事,还不等于没人作主。”唐景文道,“土司王位是世袭的,按常规,你哥不在,你们兄弟之间谁都可以出来主事。”
“我们弟兄有好几个,但大哥没有交待指定,我们谁敢主事?”
“只要有大家拥护,怎么不行?”唐景文又道,“如果我们都支持你担任司主,你愿不愿意?”
“支持我当司主,这……这事只怕有风险。”
“怕什么,有风险,大家一起和你分担。你只要坐上了土司王位,谁敢不从?”
“可是,现在掌握五营中军的将领不会听令,会反对呀。”
“我们可以设计,把反对者干掉。”
“你有什么好计策?”
“计策有,但不知你肯不肯下决心?”
“有好计策我就干!”
“那好!”唐景文道,“我告诉你,你可以你夫妇刚生女儿的名义,邀请尚朝先等头目到家来喝满月酒,届时我们作好布置,可将反对你的人一举擒拿。”
“嗯,这办法倒可行!”向国栋点头。
两人遂搭成协议,决定按此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