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査了查节目单,所谓的节目单,也不过是一张印着赛程的蓝色破纸片。“麦卡恩。”他说,“麦卡恩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刚才他的确占尽上风。”
“没错,而且还结结实实地击中对手好几下,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真弄不懂,很多拳手都是这样,把对手打得七荤八素,但无法一鼓作气击倒对方。”
“下面不是还有整整三个回合吗?”
米克摇摇头说:“没用了,良机稍纵即逝。”
他说的没错,虽然麦卡恩赢了接下来的三回合,却没能再像第五回合那样差点把对手击倒。终场铃响,两人大汗淋漓,很快地拥抱了下,麦卡恩跳回他的角落,高举双臂以示胜利。
裁判也做出了相同的判决,其中两个判他从头赢到尾,是一场完胜。
但第三位裁判却判定白短裤拳手赢了其中一回合。
“我去买瓶啤酒,你喝什么?”米克问道。
“现在还不需要。”
我们坐在入口处右边第一排的灰椅子上,这样我便能时时注意入口处的动静。但到目前为止,我的眼睛几乎没离开过拳台。趁米克往体育馆另一头小卖部走的时候,我朝入口处张望了下,眼光一转,忽然瞥见一张熟面孔向我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黑人,穿着剪裁合身的直条纹西装。我站起身来,迎上去与他握手寒喧。
“我就说是你嘛,刚才麦卡恩和伯德特开打前,我回头瞅了一下,我就跟自己讲,我一定看到了我的朋友马修坐在那边的便宜座位上。”他说。
“马佩斯这儿的座位都很便宜。”
“可不是,”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看拳赛,在菲尔特拳击场对不对?”
“没错。”
“和你一起的是‘男孩’丹尼·贝尔。”
“坐在你身旁的是叫桑妮的女人,但我忘了她姓什么。”
“她叫桑妮·亨德里克斯,或是索尼娅,不过没人叫她索尼娅。”
“不如这样,假如你不介意坐次等席,何不跟我们一起坐?我朋友买啤酒去了,这整排几乎是空的。”我说。
他笑了,“我已经有位子了,在蓝色角落,我得替我的拳手加油。‘神童’巴斯科姆,你还记得他吧?”
“当然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那晚上,他把那个……呃,我忘了叫什么玩意儿的意大利小子给打惨了。”
“没人记输家的名字。”
“他身上狠狠中了一拳,被打得魂飞魄散,这点我倒记得很清楚。巴斯科姆今晚不出场吧?节目单上没他名字。”
“他早退休了,几年前就高挂拳套,不打了。”
“跟我猜的一样。”
“他就坐那里。”他指给我看,“今天晚上,我的拳手是埃尔登·罗希德,他应该会赢。可是与他交手的家伙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过去的战绩是十一胜两败,其中一次还是因为裁判判决不公才落败。所以我说这小子并不容易对付。”
他说得正起劲,米克捧着两个杯子回来,一杯啤酒,一杯可乐。他说:“免得待会儿你口渴了多跑一趟。排了那么长的队,就只买一杯啤酒,实在太不划算了。”
我替他们介绍,“这是米克·巴卢,……这是钱斯……”
“钱斯·库尔特。”
“幸会幸会。”米克手上捧着两杯饮料,他们俩没办法握手。
“喏,多明格斯出来了。”钱斯说。
这个名叫多明格斯的拳手由一干助手簇拥着,从侧翼走道下来。他身上披了件藏青色滚边的宝蓝色袍子,人挺好看的,方方的长下巴,蓄着整齐的黑色胡须,面带微笑,向拳迷挥挥手,爬上了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