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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家光是收拾就够忙一阵子,再安顿下来又得忙一阵子,重新租房子、收拾东西、搬家都得搭工夫,咪咪现在最搭不起的就是工夫。什么都涨价,惟独擦皮鞋涨不了价,相对物价水平而言,擦皮鞋不但没涨价,实际上还在降价。过去擦一双皮鞋能买一个鸡蛋,现在擦一双皮鞋只能买半个鸡蛋。

    咪咪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林阿嬷。林阿嬷二话不说当时就把续租合同拿了出来,老人家人老动作不老,显然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咪咪冷着心,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交了房租,咪咪没有搬家,却要每个月多负担四百多块钱的房租,这让她非常郁闷,她按照自己正常的平均收入算计了一下,蓦然发现,按照现在的收入水平,每个月赚的钱除了交纳房租、维持自己的生活之外,不但没有节余,甚至还会有亏空。咪咪非常烦恼,觉得每天天一亮伴随着阳光落到自己身上的就是两个字:亏本。

    生活的压力如同万钧重担,咪咪没有解脱这种沉重压力的渠道,惟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可是就连拼命都没有那个机会,擦皮鞋有力气没客人力气也用不上。曾经有等客人等急了的皮鞋女出手拉客,结果让不耐烦的客人抽了两巴掌还被市场管理员罚了几十块钱。鹭门市夏季五点多钟天就亮了,她每天早上天一亮就开始坐到马路边上招揽客人,每当有路人经过,她就不停歇地邀请人家擦皮鞋,各种称呼都用上了,什么老板、大哥、大爷、叔叔、小姐、大姐、阿姨、阿婆……男女老少凡是脚上穿皮鞋的,什么好听叫人家什么,千方百计地请人家擦皮鞋。可能经济不景气人们连皮鞋都舍不得擦了,她越卖力气生意反而越不好,有时候甚至出现卖空,耗一整天居然一个擦皮鞋的也没有。没事的时候,那个站街的阿彩就过来找咪咪瞎胡扯,半真半假地动员咪咪去“做”。咪咪知道她说的“做”是什么意思,咪咪的思想觉悟还没到能分清不同职业道德法律层面的水平,她之所以没有像阿彩那帮人那样走上那条路子,一是害怕警察抓住了不但要拘留,还要罚款通知家里人;二是不好意思,她可以喊着嚷着招揽人过来擦皮鞋,却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跟不认识的男人搭话招揽人家去“做”。

    “你就算生意好,时时不落空,一天能赚多少?叫个人到家里去,几分钟就能赚几十块。”阿彩穿得花枝招展,脸上抹得唇红齿白,时时刻刻眼睛四下瞄着,既要及时发现猎物,也要随时防备自己成为警察的猎物,让咪咪看着都替她担心害怕,“像你这样的好本钱,做起来肯定能赚大钱。”阿彩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真的同情咪咪整天坐在马路边上日晒雨淋却赚不到钱,开始认真动员咪咪。

    咪咪也像阿彩一样坐在那里边聊天眼睛边四处瞄着,她是在看地上行走的人脚,只要有穿皮鞋的经过,马上抬起头来招呼人家。跟阿彩不同的是,她用不着防备警察,警察不会抓她这种擦皮鞋的,她们归城管管,正常情况下城管也懒得抓她们,除非市里有整顿市容市貌的命令。

    “哎,你要是愿意,我给你介绍两个客户,没事儿,只要记着戴套子,裤子一脱眼睛一闭,就当跟套子做,这世道谁认识谁啊?赚了钱才是真的。”

    阿彩这阵闲着没事情干,边嗑瓜子边逗趣一样把动员咪咪下海拿来解闷。咪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她,暗暗担心阿彩这样跟自己在一起混着说话,让警察把自己也当成站街女,脑子里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跟那个钱大哥“做”的过程,不知不觉间脸上就有点火辣辣的,心也开始怦怦乱跳起来。阿彩做那套靠的就是察言观色,咪咪的神态变化哪里能逃得过她的毒眼,她呵呵笑着调侃咪咪:“看看,来劲了吧?别跟自己过不去了,你看看你现在混得多惨,中午连个盒饭都舍不得吃,下午在家里等着。”

    咪咪不置可否,阿彩也发现了目标,扔下咪咪朝一个站在马路边上抽着烟打量她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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