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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郝冬希和阿蛟一致赞好。从楼上走到楼下餐厅,郝冬希已经灭了火,鸟蛋说得有理,没有装修设计自然拿不出工程预算,这件事郝冬希不打算告诉阿蛟,如果告诉了阿蛟,阿蛟肯定又要呲儿他,骂他外行指挥内行。

    郝冬希从楼上下来,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油条、豆包和几样小菜,旁边还扔着一个空碗,那是盛稀饭的。郝冬希知道,稀饭肯定放在电饭煲里热着。发财以后,郝冬希和阿蛟也曾经试着学学别的富人,早餐改吃牛奶面包黄油咖啡火腿烤肉之类的高热量食品。连续吃了几天之后,两口子闻到奶制品的味道就开始作呕,从小用糙米粗粮喂出来的地瓜肚子拒绝被全盘西化。于是只好忍痛告别富人的早餐,继续喝稀饭吃油条,最多加两个茶叶蛋。

    阿蛟还有一个毛病,绝对排斥家里雇佣人。忙碌生意的时候,郝冬希也曾经给家里雇过两个保姆,结果阿蛟根本不会使用人家,也不放心自己不在家里的时候家里有外人,尤其是这个外人又是丈夫的异性更让她不放心。回到家里没有家务活干,阿蛟有失落感,总觉得干活的保姆才是主人,自己反而成了客人,于是痛下决心,除了定期雇一两个小时工,其余家务活一律自己动手。话说回来,现如今家里也确实没有什么家务活可干,洗衣服有洗衣机;做饭超市里把各种菜肴都事先配得好好的,按一下开关煤气灶、电磁炉就可以工作。鹭门市空气湿润,关好门窗只要能堵住官员们折腾起来的粉尘,一个星期不打扫房间也不会有多少积灰,说是做家务,根本没有多少家务可做。如今阿蛟做了纯粹的全职太太,就更加不可能雇保姆之类的佣人了。郝冬希大部分时间在外边吃,只有早饭铁定在家里吃,所以阿蛟真正做饭也就是早餐这一顿。郝冬希喝了两碗地瓜稀饭,吃了一根油条一个豆包,这是他过去跑船时候早上饭量的五分之一。郝冬希常常为此感叹:吃不够的时候没钱吃,有钱吃了的时候又没了胃口。

    吃饭的时候,郝冬希给阿金拨了电话,让阿金到家里来接他。阿金却让郝冬希在家里稍等一会儿,他正在行千里足浴城打听那个叫钱亮亮的情况。郝冬希在家里待不住,套上拖鞋出门遛弯儿,在小区的绿化带绕弯子。他最近听说,走路是健身最好的方式,所以利用一切机会走路。这个小区集中了富人区的一切特征:冷清、冷漠、冷淡。小区中景色如画,花草如茵的草坪如翠绿的绒毯,路边错落有致的凤凰木、三角梅和大榕树展示着亚热带植物的风采,曲折蜿蜒的溪流围绕着假山汩汩流淌,清澈见底。但是,小区内却极少有人,偶尔有高级轿车悄没声地驶过,车窗密闭,高级防爆贴纸有效地阻隔了外界的窥视。独自转了一阵儿,郝冬希那颗装满盘算的大脑袋里忽然有了一缕哲理的光芒:钱可以成为阻隔人和人的屏障,有钱人和有钱人,有钱人和没钱人,都会因为钱而形成无形的隔阂、隔膜,就如这富人小区,没有儿童嬉闹的喧哗,没有老人晨练的身影,住在这里的人千方百计地把自己包裹起来,也千方百计地避免和其他人发生联系,哪怕是视觉上的交流。

    这个感悟让郝冬希有点沮丧,渔民出身的他,天生喜欢热闹,喜欢人和人之间“干你老、干你老”的无拘无束,在这个墓场一样寂静的小区里独自踯躅,忽然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怅。他扭身准备回家,却看见假山后面露出的小区休闲会所的标牌。那个会所早就存在,郝冬希从来没有在意过,也从来没有去那里休闲的打算。在鹭门市,最好的休闲场所在海边,而且四面都是大海,处处都是旖旎风光,坐在海边召集三五好友泡茶打牌吹牛,在郝冬希心目里就是最好的休闲。如果不是出于商业目的,他根本不会想着自己也要办一所休闲会所。既然这件事情已经定了,免不了要考察一下别人的会所是怎么经营、怎么赚钱的。郝冬希念头一转,朝那所小区内的休闲会所走去。松语文学Ww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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