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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城外面站了一会儿,仰头看看五光十色的“行千里足浴城”霓虹招牌,恍惚间有点悲哀,悲哀中又有些恍惚。自己居然连这种工作都做不好,白白浪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他设想,如果自己真的要靠打工生活,仅仅浪费这半个月可能就得让他沦落到饿肚子的地步。想到了这一点,他心里暗暗发凉。好像桔子真的有心灵遥控感应的超能力。刚刚想到“饿肚子”三个字,手机又收到了信息,还是桔子的:“最近有饭局没有?”

    钱亮亮透过这条信息仿佛看到了桔子那张挂着讥诮、嘲弄味道的白脸,气恼得关掉了手机,恭恭敬敬地朝“行千里足浴城”鞠了三个躬,说了声:“永别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然后转身离去。

    就在钱亮亮转身离开的时候,郝冬希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洗脚的小妹正傻傻地坐在他脚底下,郝冬希晃晃脑袋,以为自己睡昏头了,瞠目地问道:“我记着刚才是个男的,怎么一下就变成女的了?”

    洗脚的小妹匆匆忙忙让老板拉过来也有点蒙,水已经凉了,也不知道刚才钱亮亮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自己是继续还是重来,这一系列问题困扰着小妹,所以郝冬希突然醒来问她的时候她愈加发蒙,支支吾吾地说:“刚才我不知道是谁啊,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人了。”

    郝冬希抬腕看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多钟了,倏忽间他已经睡了两个多小时。郝冬希是商人,干啥都要算计是吃亏还是占了便宜已经成了本能,没有这个本能就不要去做商人。虽然他刚刚醒过来,还不是非常清醒,但是算计的结果仍然让他沾沾自喜:今天可算是赚到了。作为一个商人,既要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样把别人兜里的钱变成自己的,还要千方百计地防着自己兜里的钱变成别人的,大脑经常处于高度警觉之中,非常劳力伤神,也非常容易患上神经衰弱、失眠这一类劳苦大众轻易尝不着的富贵病。今天郝冬希居然一觉睡了两个多小时,真是难得能这样安安稳稳毫无牵挂地安眠一次。

    “那个人呢?”郝冬希晃晃脑袋,确认自己脑子没有故障,刚才真的有一个曾经向他讲过饭局哲理的洗脚工,在他心目中,钱亮亮不但是一个足浴城“压箱底”的高手师傅,而且还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因为他睡着的时候,做的梦都是跟饭局有关的,而钱亮亮关于饭局的论述,仅仅是那几句话,居然让他萌发许久却一直没有付诸实施的计划最终成型,那就是创办一个专门组织高档次饭局的“会所”。

    郝冬希有点不高兴了:“我干他娘,明明刚才不是你么,那个人呢?”

    洗脚小妹茫然地摇摇头:“不知道,我是刚刚派来为老板服务的。”

    郝冬希不耐烦地命令小妹:“去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妹连忙跑出去找老板。片刻足浴城老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郝老板,是不是不满意刚才那个孩子?我给您重换一个。”

    郝冬希说:“刚才给我洗脚的那个人,就是年纪大一点的那个,哪去了?”

    足浴城老板不以为然:“刚才那家伙给您洗脚的时候,居然睡着了,实在对不起郝老板,我给就地炒了。”

    郝冬希不落忍了:“什么?你把人家给炒了?干你老,因为我炒人家你不是给我找窝囊吗?我到你们这儿消费这么长时间了,惟有今天晚上洗得最痛快、最舒服,快,找回来,找回来,不然今后我不来了。”

    郝冬希对钱亮亮有了强烈的兴趣,也不愿意因为自己弄得一个人没了饭碗,作为渔民出身的商人,很看重因果,他认为因为自己让别人丢了饭碗,有点作孽,弄不好在这件事情上就会遭报应。足浴城老板见郝冬希认真了,连忙跑回去找钱亮亮招工时候留下的联系电话,还好,电话号码清清楚楚,便急匆匆地开始拨打电话。他却不知道,钱亮亮正在跟老婆桔子闹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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