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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高三刚开学的某个秋日夜晚。由于还有一年就要高考,学校将晚自习的时间加长到了晚上十点。当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后,同学们纷纷背上书包,互相结伴回家。而我算是个例——每个班都要有负责锁门和清洁卫生的同学,一般来讲担任此职务的都是生活委员。
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被不善言谈的祖父母带大,我的性格相当软弱,这体现在诸多方面,其中一点就是我丝毫不会拒绝别人的要求。
“喂,韩易,篮球比赛开始了,帮我搬一下水桶。”
“韩易,老师让我把历史作业判了,简直麻烦死了,你来帮我下好不好?”
似乎只有不停地为他人解决麻烦,才能确认我存在的价值。渐渐地,同学们连谢谢也不会跟我说,仿佛这些事情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一样。毫不例外,生活委员也将锁门和打扫卫生这件麻烦差事丢给了我。
我像往常一样拿起扫帚将地面清洁干净,随即又在黑板上涂涂写写——只要教室里没人,我就喜欢在上面毫无根据的乱画。虽说作为高中生来讲有些幼稚,不过也算是一种发泄的手段。一通乱写后,黑板上出现了无数条长度、弯度不一的白线。它们交错在一起,编织成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接着,我会假装爱拿腔拿调的数学老师的口吻,冲着台下空无一人的座位喊道:“你,算一下这个物体的面积!”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了那个晚上,只不过,在我将黑板擦净后,却听到了奇怪的叫声。
是从哪传来的?
好像是什么人在呼救。
我所在的教室在二层,教学楼背后是自行车棚。听声音,似乎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我立刻跑下讲台,打开窗户,向楼下望去……
想到这里,严俊河的话将我的回忆打断。
“你说的是谭雅被人袭击的事情?”
“嗯。”
“很有可能,说不定是被那个跟踪狂吓到了。毕业之后干脆就离开这个城市换了全新的生活。毕竟对方没有被抓到嘛。我记得当时调查后谭雅说,那个跟踪狂似乎跟踪她不是一两天了。当时警方都认定是校外的变态,现在想想,是校内的人也说不准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严俊河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别有深意地加重了语气。
也许对方表面上是当年的帅气男生,花花公子,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谭雅的吧。我这样想着,随即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了,距离上班还有二十分钟。不过不要紧,我所任职的公司就在这座写字楼的十层,工作氛围轻松,平常空闲的时候同事们也会经常跑到楼下来喝咖啡。
“昨晚看通讯群里的架势,这次班里来的人可不少。舞蹈三人组的另外两位也确认会来。”
俊河口中的舞蹈三人组是包含谭雅在内的三名女生。当年三人都是校舞蹈队队员,这两位和谭雅的关系也称得上是最为要好。其中一个还成为了严俊河大学时的女友,只不过二人只交往了半年就分开了。
我难得开了个玩笑:“你到时候可别尴尬。”
严俊河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满不在乎地道:“切,怎么会。到时我不但不尴尬,还要再带两个现任女友来。”
“好厉害。两个也能和平共处?”
“绝对没问题。”
“可是仔细一想好像比维护世界和平还难。”
毕竟是许久没见的老同学,话题一离开谭雅,逐渐变得轻松起来。
我在接近两点时起身告辞,抢着结账时却被严俊河拦下。他说待会在附近有个影视明星专访所以还要再坐一坐。
“反正都是公费,可以报销。”严俊河手舞足蹈地说着,这也是他的特色之一,接着又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