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师徒交战,被他呼雷豹嘶叫起来,几乎把我陷害,幸亏庄民朱灿相救,我将你侄儿托付朱灿抚养。”天锡大怒道:“我被这黑脸误了大事,有累哥哥城破,嫂嫂遭难。我若早去半月,必擒宇文成都,不致哥哥败国亡家,我好恨也。”阔海道:“你休埋怨我,前日初遇,你就该对我说明就里,我也不与你交战这许多日期了。自然同你一起领兵前往南阳,相救哥哥,擒拿宇文成都,岂不快哉!如今埋怨也迟了。”天锡不能回答。云召道:“二位兄弟不必争论,也是愚兄命该如此,说也徒然了。”
只见喽罗走上禀道:“大王爷,筵席完备了,请二位老爷去上席。”阔海道:“二位哥哥请里面坐席罢。”云召道:“多谢贤弟。”天锡道:“哥哥吃了他的酒,还要他赔罪哩。”阔海道:“不消说起。”云召起身,同二位走进聚义堂,只见灯烛辉煌,摆下筵席,十分丰盛。众喽罗大吹大擂,堂上朝南三桌,都是虎皮交椅,雄阔海请云召坐了首席,伍天锡坐上首,自坐下席相陪。喽罗送酒,三位轮杯把盏。云召哪里吃得下,愁容满面。阔海道:“哥哥不必心焦,待过了今晚,兄弟与天锡哥哥,明日帮助大哥杀到南阳,斩了宇文成都,复转城池。俺想我们三人向来天下传名,一同杀进长安,除了昏君,与老伯父报仇,岂不美哉!”天锡道:“雄大哥说得有理,小弟心中也是这等打算。小弟哪里有人马数千,雄大哥这里也有人马几千,明日就起程便了。”
云召摇手道:“二位兄弟且慢,你们二人但知其一,不知其二。昔日愚兄在南阳镇守,有雄兵十万,战将数员,尚不能保守。今城池已破,兵将全无,二弟虽勇,若要恢复南阳,岂不难哉?况宇文成都与尚师徒、新文礼三人为将,韩擒虎为帅,急切难于摇动。明日我往河北寿州王李子通那里去投奔。他坐镇河北,地方广大,粮草充足,手下有雄兵百万,战将千员,自立旗号为寿州王,不服隋朝所管,又与我姑表至戚,我去哪里借兵报仇。二位兄弟各守本寨,招军买马,积草屯粮,待愚兄去河北借得兵来,与二位兄弟一同出兵报仇便了。”雄阔海苦劝云召:“不要往河北去,就在这里起兵罢!”云召哪里肯听。天锡道:“如今且慢讲这些事情,我们且吃酒,明日再计议便了。”当夜畅饮已毕,安宿一宵。
次日天明,吃了早膳,二人又劝,云召不理。阔海道:“既是哥哥必要往河北去,不知几时回来起兵?”云召道:“这也论不定日期,待愚兄且往河北去看,大约一二年间之事。”阔海道:“兄弟在此等侯便了。”云召道:“多谢贤弟。”说罢,就要作别上马。阔海送过一盘金银:“请哥哥收去,作为路费。”云召道:“多谢贤弟,盘费愚兄尽有在身边,这盘金银,兄弟暂留在这里,自有用处。”阔海坚执要他收,云召只是不允,上马提枪,出寨而去。天锡随行。阔海送出关外,两下分手。
天锡领了喽罗起程,同云召在路,非止一日,来到沱罗寨,焦方等接着。天锡道:“请哥哥到山中去歇马。”云召道:“兄弟,不消了。愚兄一心要往河北,性急如火,日后再会罢。”天锡嚷道:“哥哥忒欺杀人,雄阔海乃是外姓兄弟,哥哥倒去吃他的酒,兄弟与哥哥乃同宗嫡姓,难道倒不肯进山去,是何道理?”焦方也上前劝说:“主帅,且到山寨歇一歇马,再行未迟。”云召被他相劝不过,只得应允,同天锡、焦方来到沱罗寨聚义厅前,下马相见。天锡分付头目喽罗各归营寨歇息,自却与云召坐在厅上,分付喽罗摆酒,与大老爷洗尘。喽罗答应,忙去整备。天锡又说道:“请哥哥后堂去把盏。”云召道:“贤弟,不消了。”天锡道:“自己兄弟,有何妨得。”云召只得同了天锡,弟兄挽手走进后堂。
只见筵席早已摆得丰盛,上下二桌,并无别客。天锡分付喽罗去了一桌,“待我与哥哥同席,有话也好细讲。”又命后营请压寨夫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