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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过得惊心动魄,后来柏安安都记不清她是如何回到的房间。金府请来了几位大夫,在看过金嘉木和原随云的伤势后,也好心地给每个去火场的人都看了看情况。柏安安虽没有碰到火,但她离火站得太近,又一个劲地盯着火看,双眼被轻微灼伤。这也不算大事,大夫开了个药方,让她蒙上几天的黑纱静养,她也便干脆以此为由,告诉院子里的下人这几天都不出门了,也谢绝拜访。

    柏安安蒙着黑纱躺在床上,心情复杂,久久无法入眠。

    火势灭了,万福万寿园里也不再有骚动的理由,众人都可安心入眠,这是真正的万籁俱静。她静静躺着,听着庭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虫鸣声,泥土里有绿芽渐渐萌出了新枝,灯笼和树叶随着微风摇摆,风声像是情人的低语细密绵长,又像是送信的使者,为她送来了脚步声。

    夜探闺房这种事,柏安安第一次成为故事里的女主角,原随云也终于达成了初次成就。

    原随云虽然年轻,但轻功也可与楚留香相比,他若是留下脚步声,就一定是刻意想让人听到的。柏安安却只装作不知,躺着装作自己睡着了。

    原随云抽出桌下的凳子,坐到床边,笑道:“睡眠时的呼吸声,往往会长而沉。”

    柏安安当即长长吐了口气。

    原随云嘴角的笑更盛,语气里有几分乖巧,道:“师父,我错了。”

    原随云向来懂得利用自己十五六岁的年龄优势,也拿捏住柏安安实际上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适时来一次不过分的撒娇便可让柏安安认输。

    柏安安果真坐了起来,透着黑纱看他,沉声道:“错在那儿了。”

    屋子里未有点灯,只有清澈如水的月光从窗口柔柔地洒了一地,也照在了他的肩上。他坐在凳上,腰身笔直,坐姿自然又不过于随意,双手抱拳,脸上是温柔的笑,却又一字一句,认真道:“徒儿不该违抗师命,枉顾自己的性命,兀自逞强,连累师父受伤。”

    及至多年后,柏安安见过无数风华绝代的翩翩少年郎,也经历过几次九死一生的艰难险境,可她每次回忆起原随云时,都难免会想到这一幕。想到他最认真又诚挚的模样,像是从满江花香里幽幽荡出的竹筏,是飘然出尘的惊艳,是永不靠岸的孤勇,却也是悠悠天地间我自独在的安之若素。

    柏安安挑不出什么毛病来,难得想耍一次做师父的威风,就这样不软不硬地被弹了回来,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问:“你有受伤吗?”

    原随云乖巧地摇了摇头,又想试探柏安安对金嘉木的心思,便道:“我无事,只是金兄吸了不少浓烟,且腿上被横梁砸到,受伤不轻,据说要养上不短的日子。”

    “哎,救回条命就不错了,受伤而已,万福万寿园养得起的。”柏安安不以为意,顿了顿,又对原随云道:“你在火场待了那么久,肯定也吸了不少浓烟,这几天可吃些木耳c绿豆汤,还有鸭血,虽然你不一定喜欢,不过这个好像最有用。”

    原随云难得受到柏安安关心,深深觉得自己临时起意救出金嘉木的做法实在是太对了,既让万福万寿园上下对他感激不尽,又能让师父看清楚金嘉木和他相比有多么不值一提。他点头附和柏安安的话,道:“师父放心,徒儿记下了。”

    柏安安少见原随云这样的乖巧,顿时母性发作,觉得平时是自己对原随云过分防备。她心中有愧,加之身上有伤,夜深人静更是最脆弱之时,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从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总觉得我有些先入为主,总将你想得太过顽劣,可到了今日才发现,你敢不顾危险c自身赴火场救人,而我却是只顾着自己的安全而畏手畏脚。哎,从前我对你多有苛责。对不起。”

    柏安安是发自内心的自责。她只要一想到,金嘉木身陷火场生死不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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