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铁咖啡,没想到德川点了普通咖啡,而且不加糖、不加奶。在我周遭,包括爸妈在内,没有人喝黑咖啡。大家一定要喝加焦糖或黑糖的拿铁,尤其不会错过限期贩售的甜甜咖啡,否则会觉得可惜。可以说我们不是大人,是小孩子。
我咬下夹着调味火腿的硬面包,一边犹豫着该不该告诉他那件事,却又怕他会当我是笨蛋,还是作罢。德川淡然地喝着黑咖啡,脸上没有痛苦也没有得意。
我把餐盘放到一边,拿出《悲剧的记忆》笔记本。如果没有记住我们的共同目的是“制造事件”,和德川见面会让我尴尬。
“谢谢你上次给我的尸体照片。”
“看过了?如何?”
“第一张就迷倒我了,虽然恐怖,却又无法移开视线,好像看上瘾一样一直盯着。”
“会怕吗?”
“不会。”我直直瞪着德川的眼睛。
“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你别小看我。那种程度还不至于吓倒我。”
我的口气很强硬,但是德川还是一如往常不以为意地点点头而已。我不悦地提醒道:
“否则我一开始也不会要求你杀了我。和你比起来,我或许很无知,但是别把我和其他女生混为一谈,你别看不起我。”
“‘要求你杀了我’这句话说得太大声了。”
“谁会注意这种事啊。”
日常生活中,陌生人根本不会认真听进这种对话。感觉在东京更是如此。德川再度莫名其妙地露出怪笑,以做作的声音说:“以后要小心。”不晓得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这回他却惹火我了。
“然后呢?怎样?有喜欢的吗?”
“只有一条断腿的照片因为没有脸的关系,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一直看着就觉得还好了。”
“腿啊。你真的很喜欢遭到破坏的尸体耶。那个很显然是阿伯的腿啊,有脏兮兮的腿毛,还缺乏血色。”
“吵死了你。我说,那些全是真的吗?”
“大概是吧。我才不会受到假货吸引。嗯。”
“你在哪里找到的?”
“主要是网路上,有些是从摄影集里影印的,尤其是战争那些。”
“啊啊。”
“一直看着的确会腻。”
德川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显然把我那句“还好”误认为是“看腻”的意思,让我惊讶地觉得,原来我只要承认会看腻就好吗?
“看着你给我的照片时,我想到无论打造多么完美的现场,成为媒体话题也顶多只有三天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吧。除了无法找出或逮捕犯人等特殊情况之外,世界各地在这段期间内仍然不断地发生各种事件。”
“要持续一个礼拜都成为话题也很困难。另外,如果你期待我继续逃亡、不被逮到,我也不晓得能不能保证做到。毕竟我运动神经差,没自信能够逃得掉。”
“你那么聪明,总有办法吧?”
“啥?我聪明?”
德川眯起眼睛瞪着我。“我不是在讽刺你。”我回答。
“我觉得你很聪明。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成绩好不代表头脑好。”
“你的成绩很好吧?虽然好像不应该直接问。”
“会吗?”
“欸,算了。然后呢?”
德川尽快拉回主题,催促我继续说下去。我明明是在称赞他,他干嘛生气?我继续往下说:
“我也想过分尸或者把现场安排成具有什么特殊意义,就像金田一耕助①的推理小说中经常出现的,按照歌曲的歌诃或传说杀人。”
“你是指犬神家?布置杀人?”
“原来那个叫做布置杀人吗?那种我也很想试试,但我觉得实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