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车站前的罗多伦咖啡店买了拿铁。搭乘新干线时一边看书一边喝咖啡,应该是打发乘车时间最好的方式。
我小心翼翼避免打翻装在袋子里的拿铁,一边走向通往新干线月台的电扶梯。为了争取主办奥运机会而打造的车站前侧圆环还很新,而且宽度足以容纳好几辆计程车。
我只告诉妈妈今天社团活动会练习到很晚。确认好时刻表,傍晚从东京出发的话,最晚应该能够在六点回到这里,也有充裕的时间在打烊之前赶到伊藤羊华堂百货公司取脚踏车。
我和德川只约好几点在东京车站碰面。事实上我甚至不想和他搭到同一班新干线,不过我更不希望被他认为我那么介意。
我把花了很多钱买下的车票收进包包内袋。
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人注视我的脸,不经意地抬起头来,却瞬间说不出话。
幸眼睛大睁、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在她身后那个低着头的男生,是津岛。
这两人显然已经在交往。
“安。”
“幸。”
不好了。我的脑子里这么说。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幸的嘴唇涂着粉橘色的唇蜜,水嫩Q弹;身上穿着十七岁俱乐部演唱会时,被芹香嫌弃“你的衣服会不会太可爱了?”那件衬衫洋装。那个斜背袋我没看过,大概是新买的;亮晶晶的黑色钢琴烤漆质感上面有公主风的圆点缎带。
“拜托你不要告诉芹香!”
我还没有开口,幸一眨眼就缩短和我之间的距离,双手在面前合掌请求。津岛则故意不看我,视线落在不值得一看的观光导览宣传单上。
“你们是那回事吗?”
那回事是怎么回事?我心想,这种时候,我还是会为了自己居然说出这种话而惊讶。
露出“真伤脑筋”表情的幸搂着我的肩膀,把脸凑近,压低声音小声回答:“才刚开始而已。”
“津岛在和芹香分手时来找我谈。然后谈着谈着就变成这样。”
“……吓我一跳。”
“对吧!我自己也很惊讶。虽然常听说有人会因为和朋友讨论恋爱问题而日久生情,可是我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不过,这样可不太好喔。”
我总算能够说出口。
因为,这种情况——
“我晚点会告诉芹香。与其让芹香从其他人嘴里听到,把情况搞得更复杂,这样比较好。”
幸露出很严肃的表情摇摇头。也许他们是第一次约会。原本无视我的津岛也下定决心走向我,说:
“拜托你不要说,小林。”
就快到我搭乘新干线的时间了。
他们两人也许是考虑到在上田市内约会,会被人看到,所以准备前往长野车站附近的电影院。我则是反射动作地撒了个简直就像漫画才会出现的谎言,说我要去东京的阿姨家。
幸他们要去看的电影,是我和德川这类人绝对没兴趣的洋片。他们两人都很开心的样子。
总觉得幸的心里也许期待着情况能够变得复杂。
“绝对不可以先告诉芹香哦。你如果说了,我就和你绝交。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请求。”幸确认了好几次之后,我一个人穿过通往新干线乘车月台的票口。这么一来,他们两人就不能进来了。
站在月台上,在带着大件行李的大人和家长带小孩的人群之中,我看见德川在最旁边的乘车处。也不晓得是没有发现我或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他读着书,没有抬头,没有多说话,默默地,对女孩子也没有太大兴趣似的看着书。
与其说他是名将军,他更像是位武士。
我被一股冲动驱使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