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想请问你。”
勇造把嗓门提高了些。
原来不是想问路的,只不过是想让对方停下来。
女人反射般地停住了。那背脊好像怕着什么。后来才想到那是她恐怖起来了,可是当时却以为只是听到了他的话,停下来等他。
“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
勇造看到对方停下来,便也放松下来了。
他的嗓音,原来就像他那身多骨的体格,是相当宏亮的。虽然当了一名海军仓库的雇员,本来却是个预备役上士。嗓音是在舰上锻链出来的,体格也结实。脸相更属于所谓魁伟一类。
出乎勇造的意料之外地,女人突然大声喊:
“救命啊!”
女人绝叫一声,同时抛开水壶,拚命地跑去。
勇造登时迷惑住了。这女人分明误会了。可是,该去解释呢,或者装着没事折返,实在拿不定主意。末了,他采取了前面一种。
因为这里是四下无人的野地小径。此去虽然不分明,但似乎不远处可能有部落。万一女人狂奔到人家,那就可能有人追赶过来了。这样一来,他的立场岂不尴尬。如果在那以前能够解释清楚,等于也是解除了自己的危机呢。
最好能说服她。于是他拔起腿从后赶上去。
女人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又喊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勇造追上她,捂住了她的嘴巴。
“请你别喊啦。”
勇造叱骂了这年轻女子。在他巨大的巴掌下,露出了年轻的眉毛与眼睛。而那双眼睛因恐怖而颤抖着,眼光盯在空中。
柔软的身子在他的臂膀里挣扎。勇造认为这时候如果放开了她,事态必更不可收拾。因为这样子,如果有人看见,必定只有往坏的方面想。
使勇造惊骇的是这里虽然是野地里的小径,却无疑仍是人走的路。随时都可能有人从拐弯处出现。于是他想到必须把这危险的猎物,从野径上的视野里隐去。他把她拖进杂木林的林荫里。落叶没胫,女人的双脚踢散了脚下的枯叶。
勇造一心想逃离这危急状态。如今再费唇舌,不可能拉回对方的理性。让她走,更可能造成他的破灭。生意好不容易地才打下稳固的基础,家里也还有妻小。更记罣的却是留在旅馆里的英子。如果被当成色狼,给送到村子里的警所,事情岂不糟糕。于是捂住女人的手掌,不觉地加上了力道。
几分钟后,他突地在手腕上感到女人身体的重量。确实不觉得多么久的,但实际上也许过了大约五分钟那么久。总之,他已经失去了自我。把手臂放松,女人就瘫痪下去了。落叶埋住了她的半边肚腹。他第一次看到她的面孔,双眼暴睁,鼻孔出血。
勇造马上想逃开。地点是在杂木林林荫,旁边就有崩坍的崖壁,树根纠缠着,画成无数的白色线条往下垂落。这一幕景象,以后还久久地留在他的记忆里。
当勇造急遽从林荫退出时,在小径上碰到一个背着背包的年轻男子。两人相错过时,互相盯视了片刻。男子戴着登山帽一样的帽子,上身是廉价夹克,下面是旧绒裤和破鞋子。“有没有看到一个年轻女孩?”
年轻男子急切地问。有二十七、八岁吧,苍白的脸,清瘦的身子,很羸弱的样子。
勇造回答说没有。
“请等等。方才听到女人声音的。”
年轻男子近乎诘问般地逼近。从那面孔和语气,似乎察觉到勇造对女子做了什么。他眼睛充血,气息急促。
“我怎么知道嘛。”
勇造想掉头,可是男子拚命似地推了一把勇造厚厚的夹克的胸口。
“等等,我去看看。”
命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