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二,青州定阳县东郊,唐府。
唐府一片灯火辉煌,黎斯同白珍珠、吴闻坐在唐府花堂之上,酒水已经摆满了桌子,黎斯看着身边穿来穿去忙碌不停的丫鬟,低头喝了一口茶。
“黎兄,久等了。”花堂外传来了唐九观爽朗的笑声,笑声洪亮,但黎斯似总觉这笑声并非那么自然,黎斯站起迎接唐九观,道:“叨扰唐兄了,只因这日公务繁忙,耽误了行程。本想就近在定阳县随便找家客栈行宿,但既然留在了定阳,若不来唐府讨碗酒喝,怕辜负了唐兄的拳拳盛意。”
“黎兄哪里话,你来我唐府,就是令我府蓬荜生辉,可别再说那见外的话了。”唐九观当先坐下,黎斯三人相继而坐,唐九观把酒道:“黎兄来了,我唐九观高兴,先喝一杯。”
唐九观言罢,一杯酒已经灌进了喉咙里,而后爽快的说:“痛快。”
黎斯随即陪饮一杯,唐九观热情的开始往黎斯同白珍珠碗里夹菜,介绍着青州特产名菜,因为靠近北海,青州菜肴里主要以海鱼为主。一道碎粉银虹,长白的鱼身上用特制的如冰似雪的银粉丝将鱼体分割成数十段,每一段的烹制方法都不同,各位各有特色,或辣或甜或苦或酸,总之是一饱口福。
白珍珠喜欢死了这一桌子青州特色名菜,一口一口的吃着,吴闻也是吃的来兴致,倒是黎斯吃的不多,他目光一直望着门外,他方才分明听到唐九观吩咐丫鬟去请夫人同小姐,但一去多时没有回来。
终于,丫鬟回来了,陪同她来的并非是唐夫人或者唐小姐,而是另外一名绿裙丫鬟。
绿裙丫鬟看到了花堂里的客人,恭敬的行礼,而后悄悄在唐九观身后说了几句。唐九观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挥了挥手让绿裙丫鬟退下,再对黎斯道:“黎兄,内子身体依旧不适,怕一身病气扫了大家兴致,就不出来了。还有我那丫头唐玲,这丫头平日里就不喜见人,这会儿正照顾她娘,也不过来了,只让凤儿这丫鬟来说一声。算了,这帮女子来了也是徒添麻烦,不若我们自己痛快的喝酒。”
黎斯眼中闪过片刻的失望,随即面上重新挂带笑容,同唐九观痛饮一番。
戌时,酒席散去,唐九观亲自将黎斯三人安排在了唐府东跨厢房,然后才告辞回了书房。黎斯的厢房在院子最里面,往前分别是吴闻同白珍珠的房间。
“捕头,来了唐府,却见不到唐夫人,这怎么办?”吴闻摇头说:“这唐夫人好像一直病着,而唐九观表面上也丝毫看不出端倪,莫不是这其中有误会。纸团,或者并非从唐夫人轿子里扔出来的。”
黎斯长吁一口气,没说话。白珍珠仔细看着黎斯,也没说话,心里却打定了一个主意,平日里老是被黎大哥照顾,自己就是他的一个累赘,说不定,这次可以帮一帮黎大哥。
唐府内院,乃是内眷休息居住的地方,一般男人自然不能随便进入,黎大哥进不去,但自己乃是女儿身,没那般忌讳。即便真被人逮住了,也可以说是出来玩迷了路走进的内院,应无大碍。
白珍珠想好了所有步骤,早早回厢房睡下了,亥时之后,白珍珠偷偷从房间里溜出来,她早早跟黎大哥要来了那写有救命二字的白纸,藏在怀里,这时再摸了摸确认还在,白珍珠踮着脚尖出了东跨厢房。
先前白珍珠已经跟丫鬟打听了唐夫人居住的院子,这时径直而来。头顶昏黄清凉的月光撒下来,周围寂静无声,让白珍珠一颗心脏咚咚的打鼓,不觉有些害怕,但想到黎大哥,白珍珠还是咬牙继续往前走。
不远是一个红漆拱形门,里面是一个雅致幽静的院子,拱形门上悬一院匾,上书——蝶恋阁,唐夫人就住在里面。白珍珠轻轻推了推院门,红色的门被推开了,院子里静悄悄的,白珍珠只看到院子角落里大片大片的黑暗,里面像是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