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多少短暂的瞬间,大多是无意义的,但有些瞬间却能决定人的一生。茅玉冰的一生就是在这一瞬间决定的。
她匆匆地走出家门,要好的出租车正等着她,司机见她来了,就赶快打开车门,走出来帮她拿行李。
箱子被放进了后备厢,茅玉冰把随身携带的旅行包扔进了车的后座上。她下意识地抬头看看自己家的窗口,她知道那里除了黑色的纱窗外,什么都不会有的,而她是多么希望去上学的孩子能在窗口看着她上车呀。
天是那么阴沉,满天都是乌云,刚才出现过的太阳已经被云层彻底瓦解了,化成微弱、暗淡的光,几粒细碎的水珠被微风吹到茅玉冰的脸上。她打开了车门,刚要上去,这时,她听到一声尖厉的刹车声,一辆警车突然停在离她不远的街道上。
她不禁吃了一惊,活动的肌肉一下子被冻结了。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两个人从那辆警车上跳了下来。一个穿着警服,动作再敏捷没有了,另一个稍微迟缓些的穿着夹克衫,挽着袖口。
茅玉冰认出了这两个人,一个叫胡亮,一个叫古洛。
“你先等一下,茅玉冰!”跑在前面的胡亮喊道。茅玉冰想了想,对车里的司机说:“等一会儿。”
“可飞机要赶不上了。”这个出租车司机是个少有的负责任的人。
茅玉冰笑了笑说:“可能走不了了。不过……”
“是走不了了,你可以把钱给他。”胡亮已经来到茅玉冰的眼前。
“我能问为什么吗?难道我已经失去了自由?”茅玉冰扬着头,看着胡亮说。
“暂时的。”走在后面的古洛说。
“你们好像在违法。”茅玉冰看看一脸严肃的古洛。
“如果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会原谅我们的。”古洛微笑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茅玉冰睁大了眼睛说。她黑色的眼睛被疑问和惊奇激荡出巨大的波澜。
“上去再说。”胡亮挥挥手。
茅玉冰的家和上次一样,整齐干净,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留在高大的衣柜、厚厚的地毯、泛着黑色光的桌子上。
“是出差?”古洛看着蒙着丝绒布的电视机说。
“对。去一个客户那儿,谈笔生意。”茅玉冰放下了旅行包,很吃力的样子。胡亮则把更沉重的箱子放在旅行包的旁边。
“出什么事了?你们居然剥夺了我的自由。自由可是宝贵的呀!”茅玉冰笑着说。她好像已经恢复了冷静。
“你,也许不知道。范正喜,就是你们称作范叔的,住院了,病得可是不轻呀。”古洛看着茅玉冰的眼睛说。
“什么?住院啦!他怎么啦?昨天他还好好的。”茅玉冰着急地问,她的表情比她的话语更着急。
“中毒了。”
“中毒啦?什么意思?是食物中毒?”
“你的理解力和常人不同,一般说中毒了,就是吃了毒药,食物中毒,一般会说成是拉肚子或者肠炎什么的。”古洛平静地说。
“毒药?他服毒了?这不可能呀。他凭什么服毒自杀呢?生活得不是很好吗?虽然没有媳妇,可他早就说不愿意惹那麻烦了。怎么会呢?昨天在这里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异常表现呀。”茅玉冰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们可没说他是自杀。”古洛还是平静地说。
“不是自杀,那就是他杀啦?”茅玉冰看看古洛,古洛面无表情和她对视着。
“我说你的理解力与众不同,最后猜到的总是别人先想到的。”
“这……”茅玉冰没有理会古洛的冷嘲热讽,“这不可能。谁会杀这么个可怜的人呢?残疾,单身,又没有钱,再说范叔虽然不爱说话,但也没得罪过谁呀!杀他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