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座位,而是在八车就近坐了下来。“我一个人很不安。”王子煞有介事地倾诉,两个大人都信了。他们坐在最后面的三人座,七尾坐窗边,中间是王子,铃木坐在靠走道。
列车长过来了,所以铃木说明他们换座位的事。年轻列车长也没有要求看票,笑吟吟地允许了。
旁边的七尾微微垂头,低声细语地呢喃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了吗?”
“哦,这点事从我平常的倒霉程度来看,算不上什么。”
那已经是拼命在说服自己的口气了,充满了悲怆感。这个人失去的运气,是不是全都叠到我头上来了?王子因为完全不了解不走运的人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既然如此,就这样陪他到盛冈比较好吧。”靠走道的铃木亲切地说。那种口气就像在安慰、鼓励失败的学生般,让王子感觉到教师特有的虚伪,涌出一股不愉快,但他当然没有把那种不快表现在脸上,而是同意说:“是啊,要是大哥哥能陪我一起去,我会很高兴的。”
“我去看一下绿色车厢。”铃木看起来像是因为当前的问题解决,而自己也不必负起带小孩的责任而松了一口气。这个补习班讲师完全没有目击到新干线里可疑男子们的行动、尸体和枪械,所以才能如此轻松自在吧。眼不见为净,老师——王子在心里对着走向前方的铃木背影说。
“真的谢谢你。”只剩下两个人后,王子郑重地对七尾说。他尽可能地装出神智恍惚的模样。“有大哥哥陪着,我觉得安心多了。”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可是……”七尾自嘲说。“如果我是你,可绝对不想要我陪呢。因为我老是走霉运嘛。”
王子咬住下唇。他想起七尾刚才在通道上演出的那出狼狈戏码,那种滑稽让他差点就要笑出来了。“七尾哥哥是做什么的?”王子问。他不是感兴趣,而且也猜出八成是跟蜜柑与柠檬类似的工作。七尾一定是染指犯罪,不长大脑的那类人。
“我住在新干线里。”七尾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办法在任何一站下车,大概是被诅咒了吧。刚才在一之关站你也看到了吧?每次我想要下车,都一定会出意外,我已经前前后后在这里被困了十年……”七尾说到这里,好像连自己都受不了这种荒唐,他说了声“算了”,打住了这个话题。然后他说:“你看也知道吧?我做的就是刚才那类工作。”
“下不了车站的工作?”
“别说笑了。我是说先前做的恐怖的事。”
“可是我觉得七尾哥哥是个好人。”王子试探说。
我是个脆弱的少年,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我相信你——王子传达出这样的讯息。首先应该让男子认定“这个国中生需要人保护”才行。
把这个人也加以笼络吧——王子开始浮现这种念头。如果七尾这么没运气、对自己没有自信,要剥夺他的自由意志、诱导他应该也很容易吧。
“你现在很混乱,所以搞不清楚状况,不过我绝对不是个好人,也不是正义使者,而且我还会杀人呢。”
混乱的只有你一个——王子差点说。我一点都不混乱,清楚透澈地掌握全局。“可是那是为了救我吧?比起我自己一个人,有七尾哥哥陪着我,绝对更可靠。”
“这样吗?”七尾小声说,虽然困惑,却也害臊起来了。王子又费了一番工夫才忍住笑。使命感被刺激,他觉得颇为受用吧。这岂不是跟被女人吹捧个几句,就飘飘欲仙的中年阿伯一样吗?有够单纯。
王子又望向新干线的窗外。水田流过,远山的山峰慢慢绕过来似地移动着。
列车即将抵达水泽江刺站。王子预测七尾在这里也会提出要下车,但不知道七尾是否已下定决心要坐到盛冈,还是害怕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