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放弃了游戏而逃出来的,不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最后的胜利者不就是楢本了吗?那他还有必要追我们吗?”
“理论上是这样,但并不一定就是这样。”
“为什么?”
“因为这不是游戏主办人所期待的结果,也不是楢本所希望的,现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想杀了我们。”
蓝沉默不语。
“楢本应该早就发现鹤见的尸体了,这样他就可以先填饱肚子,不像我们是要采集丛林野食,所以他有可能循着脚印追上来。”
蓝脸色发白。
“走吧。”
藤木催促着蓝,一旦被发现的话,就逃不掉了,而且这里不像班谷尔班谷尔那样的迷宫,在这种一览无遗的平原,根本没什么花招可以耍。
两个人拼命地往前跑,一定要尽量拉开些距离。
天亮后没多久,开始了日射地狱。
原本湿答答的衣服没多久就全都干了,也不用担心体温下降会引起感冒。
但是毫不留情的强烈日光,却让藤木和蓝的体力消耗更大。
还是得找个地方先躲一下,不过实在很难。
结果还是继续顶着大太阳,在炎热的草原中行进。两个人不停地喝水,用水浇在发热的头和肩膀上,保险套装的水马上就见底了。
藤木已经受不了这种修行仪式,昨天明明水源是那么的充足,而今天却面临无水的困境。这附近不要说河川,就连积水的小坑也没有。
日正当中,疲劳与口渴也达到了极限。
班谷尔班谷尔里的植物,切开茎的部分还有水份可以饮用,但是这里却完全看不到这种植物。
蓝嚷着要休息,想想到目前为止,蓝从没主动这么要求过,可见她真的是相当累了。
这一带的土壤好像含着什么特别的成份,比班谷尔班谷尔还要艳丽的深红色,与树木或草的颜色刚好呈对比,看起来特别显眼。
再往前走,看到一棵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刺桧,虽然当不成树荫乘凉,但多少可以挡一下,两个人就像全身瘫痪似的躺在树下。
睡意马上袭来。
害怕醒的时候,楢本就站在面前。
恐惧与睡眠的欲望激烈地纠葛着。
但是,一切都是无法预知的事。
有点半途而废的心情,光想一些无济于事的事也没有用。
两个人就像失去意识般,沉沉睡去。
当意识恢复时,发现脸上方有个黑影,是个容貌魁武的男人的脸。
黑鸦鸦的脸,眉毛骨向外凸出,深陷的眼窝,黄浊的眼睛闪闪发光,还有那塞得下拳头般大的嘴,露出白白的尖牙,尤其是那一头又灰又硬的头发,蓬乱地竖立着,下巴留着像玉米胡一样的络腮胡。
会被杀的。
一刹那,身体害怕得无法动弹。
但是,这不是楢本。
到底是谁?
那男人看到藤木张开眼睛后,说了一些话。
花了一些时间才发现他说的是英文,好像是说“Areyht?”
额头上盖着一条湿毛巾。
蓝也醒了,苍白着脸看着那男的。
那男人用澳洲腔英文拼命地问问题,但是依藤木的英文听力,几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算藤木以前待过知名的证券公司,但没有调任海外部门的经验。
也许他是在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等问题。就算听得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藤木看着只穿着一条短裤的男人,感觉像是澳洲的原住民,也许对不熟悉的亚洲面乳感到有点畏惧,但是如此亲切的态度,应该是个善良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