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他早上起不来。
他平时沉默寡言,性情冷淡。乱糟糟的长头发下那张苍白消瘦的脸抑郁阴沉。他眼睛细长,眼角稍有些往上吊,鼻梁笔直挺拔,显出严厉之色。薄薄的嘴唇向两边咧开,形成了一张阔嘴,下巴尖尖的。
他是个高个子,但并不魁梧,肩膀好像女人一样瘦弱。眉宇之间老是蹙着神经质的川字纹。天色昏暗时,冷不防看见他紧锁双眉一动不动地坐在房间里,信子总是会被吓一大跳。天气晴朗时,他会去海角处转上一两个小时,除此之外,这位客人基本上足不出户。
“那个客人有点吓人啊。”
锦之间的客人所带来的这种阴沉沉的氛围,自他入住的第二天起就引起了另外两个女侍——梅子和安子的注意。
“是啊,真不舒服。”安子也附和着梅子的说法,说完注视着信子的脸。
她们三人的年龄差不多,梅子比其他两人大一岁。但是,从工作经历上来说,信子比其他两人早一年进这个旅馆,算是她们的前辈。
“偏偏选这么个天寒地冻的季节大老远从东京跑来,真是个怪人。再说,咱们这里又没有什么温泉。”
往南三十公里处的山区倒是有嬉野温泉和武雄温泉,都相当有名。
“客人说是因为这里的鱼新鲜可口才来的。”信子答道,算是对两个同伴的疑问的回答。
“就为了这个?不对啊,嬉野和武雄那边不是也可以吃到新鲜的鱼吗?那边一大早就会派卡车来这里拉鱼。在那里吃到的鱼和在坊城吃到的没什么两样啊。”梅子认为品尝新鲜的鱼并不是客人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
“那位客人像是在写小说,所以专挑客人少的时候来。有温泉的地方游客太多、太闹了。”信子又替客人找出了入住这里的理由。
“真是在写小说吗?”安子问道。
“好像是。”
“你看到过?”
“没看到。不过他读的书都是些小说和讲小说理论的。”
“哦,怪不得你老往锦之间里跑呢。你不是很喜欢小说吗?过一阵子自己也要动笔写小说了吧?”梅子略带嘲弄地说道。
“谁说我要写小说了?”信子的圆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立刻激动地加以反击。梅子以前曾偷看过信子写在笔记本上的文章,所以信子现在听梅子这么一挖苦,觉得像被人揭了短似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也来了气。
“对不起,对不起啊。”梅子见这个比自己小一岁的前辈生气了,赶紧赔起了不是。因为上次偷看笔记本后,信子对她大发了一通脾气。
“锦之间的客人真的在写小说?我可是没有看到过。”安子为了劝解两人的争吵,转换了话题。
“我也没看到过,他总那么闲晃着。不过,信子是负责锦之间的人,一定看到过吧?”梅子为了讨好信子,故意柔声柔气地说道。
“我也没看到他写。可他的桌子上老是铺着稿纸,虽然每次进去都没见他写过一个字。肯定是他还没有想好,正在构思。别看他老是晃晃悠悠的,其实他心里一定非常苦闷。”信子说着,眼前似乎浮现出客人那坐立不安的身影。
梅子和安子听了信子的话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客人的状况。
“信子,你在杂志上见过‘小寺康司’这个名字吗?我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安子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
“我也没见过。不过,可能我们没读过他的书,因为这位小寺先生所读的小说,都是挺难懂的那种。”
“但周刊杂志和女性杂志上也没有他的名字。”安子说道。
“肯定是一个还没出名的小说家。”梅子说完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其实小寺康司的小说都发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