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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一日,至虞城县闻喊冤之辞

    早饭后,自归德起程,雨雪纷纷。坐车行五十里。至王集寨小坐。旋又行二十里至虞城县住宿,未正即到,小车及挑子等则到甚迟。在车不能看小字书,将《古文·气势之属》阅一过。清理文件。申正,虞城县令胡叔珊在庭中嚷闹,有喊冤之辞。询之,则谓戈什哈贺献臣撕其衣服。问其仆,则云:尚未撕,但执其衣耳。遍问巡捕等,皆云:贺献臣开酒席单,语言不顺,将单撕碎,而无撕衣之事。余以初七日车夫投诉被贺献臣所打,两次皆戈什哈不应管之事,遂行棍责革云。夜阅《大射仪》,又阅《古文·辞赋类》,又阅本日文件,核批札稿数件。二更三点睡,三更后成寐,严寒异常。

    这一年,是曾国藩提心吊胆,又是极为悠亲自在的一年。

    最心爱的弟子李鸿章,正率着淮军,跟在捻子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按照曾国藩的战略布置剿杀捻子。如果李鸿章嬴了,那最大的嬴家就是他曾国藩,因为李鸿章是他的弟子,而且战略也是曾国藩制定的。

    同理,如果李鸿章没搞明白,那曾国藩就成了最大的输家。朝廷杀他是肯定不会的,杀了他就没人干活了。但朝廷铁定会翻了脸皮,逼他这把老骨头,上战场去挡刀子,能不能挡得住,还真不好说。

    所以曾国藩提心吊胆,一听前线战报,就吓得绕屋旁皇,积泪涨江。

    说曾国藩悠闲,那是因为他这些年来,培养出来各种型号的人材,早就为恢复经济做足了准备,所以现在他是收获的时候,只管摊开两手,躺在床上等弟子们把工作干好,在政绩单上签署下他老人家的名字,这就齐活了。

    曾国藩清闲,是难得的事,总算有机会狠狠的看书了。可手下的人,清闲起来麻烦就大了。看看这个警卫员贺献臣,他又给闹出乱子来了。

    从日记上来看,这是一幕相当不体面的事情,虞城县太爷在院子里大声的喊冤,县长都来喊冤了,那老百姓可咋整啊?可他好端端的一个县长,不说在虞城坐堂理事审案,怎么跑到曾国藩这喊冤来了?

    赶紧,开堂,曾国藩要开班现场办案。

    先带原告:虞城县令胡叔珊,你不在虞城理事,为啥要来这里喊冤呢?

    胡叔珊:你的警卫员把我衣服撕了,我冤啊,凭什么撕我衣服?

    对啊,好端端的,警卫员为什么要撕胡叔珊的衣服呢?

    再问下去,原来是警卫员去找胡叔珊开酒席单,几句话不对付,警卫员生气了,当场将酒席单撕碎,还扯了县太爷胡叔珊的衣服一下,情况就是这样。

    那么这个案子就好判了。这个警卫员,你的职责是负责首长的人身安全,开酒席单这是你的活吗?这是办公室的活,是秘书的活,你警卫员责任心太强了,把别人的活全都干了,这种积极主动的工作态度,就应该……打个半死再说。

    为什么积极主动的多干些工作,也要挨老板的打呢?

    这是因为,工作的职责权力设计,是有一个规范的,每个员工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也各承担各自的责任。你多手把别人的活给干了,就混淆了每个员工的权力与责任范畴,严重的话会毁掉整个部门的工作秩序,会形成个别人把持权力营私舞弊的现实。

    所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是做事的最基本道理。你不在其位乱谋其政,即使是不怀恶意,也必然会造成恶果,所以揍你个半死再赶出门,是每个老板共同的选择。

    三月初九日,至湖南会馆,观方子恺所为大地球

    早饭后清理文件。见客,立见者八次,每次十馀人,皆佐杂及武职等;坐见之客一次。围棋二局。彭雪琴来一坐。因与同至湖南会馆,观方子恺所为大地球,周览馆中各屋。旋至李少泉署中,与季泉一谈,并见其太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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