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一脚步好快,不多时便带同郭靖到了城外,再行数里,到了一个山峰背后。他不住加快脚步,有心试探郭靖武功,到后来越奔越快。郭靖当日跟丹阳子马钰修学吐纳功夫,两年中每晚上落悬崖,这时一阵急奔,虽在剧斗之后,倒还支持得住。疾风夹着雪片迎面扑来,王处一向着一座小山奔去,坡上都是积雪,着足滑溜,到后来更忽上陡坡,郭靖习练有素,居然面不加红,心不增跳,随着王处一奔上山坡,如履平地。
王处一放手松开了他手臂,微感诧异,道:“你的根基扎得不坏啊,怎么打不过他?”郭靖不知如何回答,只楞楞地一笑。王处一道:“你师父是谁?”
郭靖那日在悬崖顶上奉命假扮尹志平欺骗梅超风,知道马钰的师弟之中有一个正是王处一,便毫不相瞒,将江南七怪与马钰授他功夫的事简略说了。王处一喜道:“大师哥教过你功夫,好极啦!那我还有什么顾虑?不怕丘师哥怪我帮你。”
郭靖圆睁大眼,呆呆地望着他,不解其意。
王处一道:“跟你相打的那个什么小王爷完颜康,是我师兄长春子丘处机的弟子,你知道吗?”郭靖一呆,奇道:“是吗?我一点也不知道。”丹阳子马钰传了他一些内功基础,以及上落悬崖的轻身功夫“金雁功”,时日不少,但拳脚兵刃却从未加以点拨,是以他全然不明全真派武功家数,听了王处一的话,又想起那晚跟小道士尹志平交手,他的招数似乎跟这完颜康确甚相似,不禁心感惶悚,低头道:“弟子不知那小王爷原来是丘道长门下,粗鲁冒犯,请道长恕罪。”
王处一哈哈大笑,说道:“你义侠心肠,我喜欢得紧,哪会怪你?”随即正色道:“我全真教教规极严。门人做错了事,只有加倍重处,决不偏袒。这人轻狂妄为,我要会同丘师兄好好罚他。”郭靖道:“他要是肯同那位穆姑娘结亲,道长就饶了他吧。”
王处一摇头不语,见他宅心仁厚,以恕道待人,更是欢喜,寻思:“丘师兄向来嫉恶如仇,对金人尤其憎恶,怎会去收一个金国王爷公子为徒?那完颜康所学的本派武功造诣已不算浅,显然丘师哥在他身上着实花了不少时日与心血,而这人武功之中另有旁门左道的诡异手法,定然另外尚有师承,那更叫人猜想不透了。”对郭靖道:“丘师兄约了我在大兴府相会,这几天就会到来,一切见了面再细说。听说他收了一个姓杨的弟子,说要到嘉兴跟你比武,不知那姓杨的功夫怎样。你放心好了,有我在这里,决不能叫你吃亏。”
郭靖奉了六位师父之命,要在三月廿四中午之前赶到两浙西路的嘉兴府,至于去干什么,六位师父始终未对他说明,问道:“道长,比什么武啊?”
王处一道:“你六位师父既尚未明言,我也不便代说。”他曾听丘处机说起过前后的原委,对江南六怪的义举心下好生相敬。他和马钰是一般的心思,也盼江南六怪获胜,不过他是师弟,不便明劝丘师哥相让,今日见了郭靖的为人,暗自思量如何助他一臂之力,却又不能挫折丘师哥的威名,决意届时赶到嘉兴,相机行事,从中调处。
王处一道:“咱们瞧瞧那穆易父女去。那女孩子性子刚烈,别闹出人命来。”郭靖吓了一跳。两人径到西城大街高升客栈来。
走到客店门口,只见店中走出十多名锦衣亲随,躬身行礼,向王处一道:“小的奉小主之命,请道长和郭爷到府里赴宴。”说着呈上大红名帖,上面写着“弟子完颜康敬叩”的字样,呈给郭靖的那张名帖则自称“侍教弟”。王处一接过名帖,点头道:“待会就来。”
那为首的亲随道:“这些点心果物,小主说请道长和郭爷将就用些。两位住在哪里,小的这就送去。”其余亲随托上果盒,揭开盒盖,只见十二只盒中装了各式细点鲜果,模样十分精致。郭靖心想:“黄蓉贤弟爱吃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