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四日,周三晚上我从西南八号街的一个酒吧的高脚凳上站起来,拿起我随身携带的包,和迪克斯·巴特勒走到街上去招呼出租车——我们要去里维埃拉大道6321号。西南八号街上所有的酒吧的收音机都在用英语或西班牙语播放着两艘苏联船舰已经进入我方封锁线内五十里的新闻,这是美国海军在古巴岛屿周围设立的。
刚刚过去的周一、周二、周三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日子。在华盛顿,各种各样的打印资料在白宫、国务院、国防部以及兰利的重要人员之间流传,这些资料显示的是撤离到弗吉尼亚、马里兰州的地下防空洞的路线。在JM/WAVE,我们获得了佛罗里达州南部的防空洞详细地图,这时我才知道,我们两年前在埃弗格莱兹的沼泽地建立了一个二十人的防空洞。这真是一项有趣的成就,因为在埃弗格莱兹的沼泽地,水上两英尺以上根本就找不到土地。兰利总部传起了一个流言到JM/WAVE,说鲍比·肯尼迪宣布他不打算去任何防空洞:“如果必须撤退,那么就会有六千万美国人被杀害,俄国人也是如此。我必须坚守在胡桃山。”
当我把这个流言告诉迪克斯·巴特勒时,他说:“你怎么知道鲍比在胡桃山没有自己的地下工程?”
这也是赞尼特观察到的“模板”之一,人们的情绪各种各样,就像有石子扔进了鸟群,我们这么快死去似乎不太适宜。当我觉得愤怒的时候,我的胸口像被烫伤了一般灼痛难忍,烦恼亦是几乎惹人哭泣;此时的愤世嫉俗也足以毒害人命。现在在JM/WAVE内部,很难说谁更不受欢迎,是菲德尔·卡斯特罗——古巴流亡者,还是肯尼迪兄弟?比尔·哈维确信有人背叛了古巴,说:“如果我们不来点真枪实弹,赫鲁晓夫会在谈判中对着肯尼迪放肆的。”
人们不断地在喜悦与忧郁中转换,自己无法掌控局面的想法渐渐浮现。现在的迈阿密,像粉扑一样柔软,像毒蝎一样残忍,像天堂一样悬在空中。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说开了,没有人会抗拒等待,除了哈维。他像一锅沸水一样愤怒,他那禁锢的衣领都要绷开了,迪克斯·巴特勒不费吹灰之力就说服JM/WAVE的领导让他允许我们继续做任务,哈维就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临时安排了几项工作。
然而,他把我远远地带到一边,悄悄对我说:“哈伯德,我还不能确定你是否可以回来工作,但是如果你回来工作了,那么这个世界也仍将继续,只是我希望我能够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所以你不要告诉蒙塔古你要去古巴,有关你的事情他会联系我,届时我会告诉他是你自发地离开美国去完成我派给迪克斯·巴特勒的任务。我不会控告你擅自行动,因为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但是,假如你‘错误地’把真相告诉了上级,那么你就要与我对簿公堂了。而那时我就会出具你签署的证明:我自愿与迪克斯·巴特勒一同外出,写下证明并签上你的名字,详细内容可以这样写:‘我,赫里克·哈伯德,承认收到编号为7418537的文件,并承诺遵照其指示。’”
“我看过7418537号文件吗?”
“现在就给你看,”他大声地读了起来,“兹命令B号办公室以及JM/WAVE的所有员工都只能在基地十英里范围内活动,直到安全度过危险期。在此期间,所有人的通信工具都要保持畅通无阻。”
“明白了,长官。”
“我现在就要公布7418537号文件了,十分钟之后它就会出现在你的桌子上,你收到之后尽快给我回复。”
我的确很快收到了文件并上交了我的回复,我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似乎自己已经完全自由了。因为我有可能两天时间就死亡消失,所以我完全可以再对休·蒙塔古撒一次谎。再怎么说,野蛮比尔肯利用我们也是有他自己的目的。我们就要乘坐欧亨尼奥·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