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1月28日
亲爱的哈利:
关于我昨天写的信,我是今天重读之后才寄出的。信中的内容并不算太糟糕,虽然语言没有润色,但我们不是说好了有什么说什么吗?
现在,让我给你讲讲和E.霍华德·亨特夫妇共进晚餐的情形吧。我们见面不到五分钟,我和休就看出了他是个野心家。事后,我和休一致认同,接下来几年亨特先生最想要的东西莫过于DCI,这份欲望比恐惧更可悲。
“希望我没有让你们反感。”亨特一进门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朋友,你这说的是哪里话!”休回答道,尽管他大他不过五岁。
“当然是喧闹啊,恐怕我在你某个周四的演讲会场打扰了你。”
“霍华德,”亨特太太说,“休·蒙塔古可能自那以后有了别的想法呢。”她语气很友善,但看得出她也不简单,神秘而决断(我发现她有八分之一的拉苏族人血统),如果说她是霍华德野心背后的动力,我一点也不惊讶。
休本可以对这句话置之不理的,但他是个顽固的家伙,自愿承担这份虚伪的礼貌,就如同他对痢疾的姑息一样。“怎么会呢,亨特太太,”他说,“霍华德说得对,我一直冥思苦想,我猜这就跟机械钟表一样,霍华德只不过上了发条——过于激动罢了。”
你能想象这是我们的开场白吗?霍华德看起来还挺愉快,他说:“不,先生,这些纯粹来自我的内心,你看我是个绝对忠诚的人,但我说这是我的缺点。”
“来喝一杯吧,我们一起探讨一下缺点的问题。”休说道。
我在纠结要不要稍微喝一点酒——喝点酒放松了的我会让奶水更甜还是酒精会让它变酸?总是不由自主地陷入母性的担忧,每次宴会的开始我都要纠结自己要不要喝酒,真是讨厌!总之,亨特能说会道,晚餐一开始,我就感觉这是霍华德的专场。哈利,我必须告诉你,我绝不是个势利眼,但拿它消遣除外。观看爬山者在湿滑的斜坡上艰难地迈步,当真是十分有趣,没有什么比“观众”的目光更让爬山者紧张的了。当然,我也不完全是在旁边起哄,我一直保持微笑呢。
很快,他就开始了夸耀他的家庭背景(基本都在纽约州),这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虽然我在哥伦比亚长大,但是我的父亲碰巧有古老的纽约奥尼昂塔血统,该血统的人为人十分谦和,至今仍然高贵于汉堡同盟,那是布法罗的郊区,亨特宗族(希望是全部族人)坐落的地方。不过霍华德确实有一些本事,我相信他不会放过炫耀的机会——他的先人詹姆斯·亨特长官在美国独立战争时期官至上尉,布朗克斯鸡尾酒中就有一款以他的名字命名。“真了不起。”我说。第二天我猜他会查阅我的血统,然后发现梅奇和其他“五月花”号上的老亲戚。
亨特先生继续侃侃而谈,当然,我们听得越仔细,他就越发地跳进自己挖的陷阱无法自拔,这也不容易呢。他对自己的家庭背景很满意,但是却遭到了我们的冷淡对待。比如他的父亲母亲在康奈尔大学合唱团唱歌这件事。
我说:“噢,太棒了。你父亲一定很爱康奈尔。”
“没错。他人生中的一个遗憾就是我选择了去布朗大学,但他这个人从来就不善于表达失望。”
“真和蔼。”休说。
“是啊,但我父亲并不愚蠢。有一次他曾对我说:‘我在了解你的工作情况,霍华德,我没有给第三十二代梅森子孙丢脸,对吧?’”
“真巧了,我父亲也是圣地兄弟会的会员。”休说。
“那让我们为这愉快的巧合干杯。”霍华德说。
“当然,当然要喝一杯。”休说,我皱了皱眉——休从来不谈他的父亲,这又让人记起了那个灾难的夜晚。当然,休可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