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明灯,并且这里的风声很大,我觉得这么大的风声足以掩盖任何开门声,事实也是如此。我小心翼翼地守在这里。
外面是无尽的黑暗,就像一个黑洞。地面是湿的,我不用走动,这让我稍感安慰。十五年前我在越南待过一段时间,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警觉过。事实上,在我回想起在越南和几个狙击手一起出去巡逻学到的东西之前,我没有走出十步。此时此刻,我整个人处于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连手指头、脚指头、眼睛、鼻孔、耳朵,甚至连碰触空气的舌头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然而,当我从小屋里冲出来跑进树林里的时候,就像那些莽莽撞撞冲入设有警戒的宴会上的人一样,极有可能不经意间就摔倒在那些监视我的人面前。那天晚上,正如我所说的,天很黑,而且风很大。当风猛力地吹起,尽管我快步走在湿漉漉的松树枝铺满的道路上,你也不可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树枝的摇曳声也听不到。走出没多远我就明白了,要想收获点什么,应该离房子远一点观察。于是每走出四五十步,我就仔细观察那些有灯光的地方。如果我足够细心,我应该可以从那些人的背后盯着他们,假设他们只待在一个地方没有转移。但如果他们也像我一样在四处走动呢?我要不要随时注意我的身后呢?我已经绕了房子好几圈了。
当我在树林里碰到第一个警卫的时候,我出来应该整整有二十分钟了。他正坐在一个树桩上,穿着雨衣,手里拿着步话机。我距离他大概有五十码远,他聚精会神地盯着我家的前门,他的体型在大门上方灯光的照射下显露无疑。他的姿势和行为与躲在暗处的猎人没什么两样,他们都在等着猎物上钩呢。从他的姿势来看,我怀疑他的任务就是当有任何人出现的时候,随时用他的步话机向组织报告。
当我试着用枪打他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之后,我举起我的鲁格尔手枪,瞄准他的脑袋,刚好他的脑袋在我的视角看来是背光的,这对我很有利。我知道我能做到,无论从理论上看还是从实际上看,我都能做到。我以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自己能用手枪精准地击中一个东西这么肯定,而事实是,距我上次因为生气开枪射击一个人已经十五年了。那是在越南一场残忍的突发火力战斗中,在这场战斗中,所有的人都把自己手中的弹药用完了。我也像其他失去平衡的对战争盲目狂热的人一样,把三五七口径的弹药筒里装的弹药全部射进一片草丛里,只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片草丛的样子。当我拼命射击草丛的时候,我看到的并不像战争电影的场面,这时候没有一脸茫然的东方人翻滚着跑出草丛,我摧毁的只是一丛杂草罢了。尽管如此,这依然说明了大容量手枪的威力。
这股对战争的狂热是和我们的心理恐惧息息相关的,而与我们生活中的其他东西没太大的联系。但此时的这股冲动是来自我内心的,这股冲动是平静不下来的,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像我想把基特里奇带到地下室的想法一样。我觉得自己很邪恶,但又很享受这种邪恶的感觉。我的手并没有颤抖,这让我觉得很自豪,以前训练的时候,我从未像今天这样稳稳地拿着手枪。然而我也知道,射击他并不明智,他只是整个组织的一名成员而已,如果我杀了他,或许我就会让自己陷入一种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境地。另外,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危险,至少现在不觉得危险,在这些熟悉的树林里我暂时是安全的。夜更深了,似乎我们都在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于是我离开了那个拿着步话机的男人,继续巡视。我觉得心里很舒坦,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危险物,我让自己融入到常青树略带湿气的芳香中去。我就是以这样一种极好的状态走了差不多五十步的距离,绕着手中这张地图的边界,这张地图是我有一次潜入中心之前为自己画的。但是这次我在坎普附近并没有看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