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烈之祸……”
“其余诸姓见此情形,多视北天师道门人如蛇蝎猛兽,有的避让,有的冷言,还有的甚至……”说到这里,王远知神色又现出分怪异,住口不言。
葛聪忍不住道:“有的甚至什么?”
“你为何不回去问问你的父亲?”王远知突道。
葛聪本来一团和气,闻言却怒容满面,喝道:“王远知,你说什么?我爹早就故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思邈听到这里微皱眉头,蓦地想到当初裴矩所言。
一百零六个顶尖高手,同门师兄弟,死的死,亡的亡,散的散,逃的逃……
当时就死的人还好些,可那些逃走的人受到的折磨,你是永远难以想象的!
“有的六姓之家甚至出卖北天师道的门下,以换取和斛律将军的和解?”孙思邈突然插了句。
葛聪微震,目光一闪,霍然望向王远知,气愤道:“莫非王道长是想说,当初是家父出卖了北天师道的门人?”
王远知沉默不语,但无疑是在默认。
葛聪冷冷道:“家父已去,死无对证,你自然说什么都可以了。”
王远知眼皮跳了下:“令尊早逝,令人扼腕,可令尊亦是灵宝派高手,常习道中养生之术,如此早去,你莫非从未怀疑过?”
葛聪眼角抽搐,手握铁栏,嗄声道:“你师父宗道先生也是早死,难道说……”
他本想说难道宗道先生之死也有问题,可见到王远知冷漠的表情,心中发冷,咬牙道:“你难道想说,宗道先生和家父当年都出卖了北天师道弟子,因此遭到他们的暗算。”
王远知沉默良久,只说了两个字:“不错。”
葛聪本要呵斥荒谬,见其神色严肃,只感觉透体冰冷,想到一个可能,松手后退两步,涩然说:“……这么说出卖我们的是裴矩和李八百了?”
孙思邈心头狂震,脸色微变。
见王远知不语,葛聪颤声道:“裴矩、李八百他们恨斛律明月,可更恨你我两家,他们借口行刺兰陵王,却是想趁机报仇,让我等万劫不复?因此李八百当初在长街宁可不杀斛律明月,也要致你于死地?”
王远知冷望油灯,许久才道:“不错。”
葛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蓦地又弹了起来,几乎撞到栏杆之上,咬牙道:“王远知,你他娘的是什么茅山宗主,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就要提防李八百、裴矩反咬一口才对,为何拉老子蹚这里的浑水?”
王远知神色木然,闭上了眼睛。
葛聪却不肯放过他,摇晃着栏杆,嘶声道:“你说,你说话呀!”
孙思邈叹口气道:“这里的原因我倒知道。”
“你知道?”葛聪反倒怔住,道,“你当年也和宗道、我爹他们一起的?”
他说得可笑,孙思邈却没笑,只是摇摇头否认:“首先,事情过去多年,王道长可能没有想到仇恨会一直延续下来。”
王远知轻轻叹口气,神色萧索。
“其次就是王道长就算知道往事,也想利用北天师道成事,对李八百、裴矩等人虽有忌讳,但仍想兵行险招。”
王远知苦涩一笑,喃喃道:“却不想无论成败,我都已经输了。”
抬头仰望牢笼顶,王远知苦涩道:“我其实早应该想到他们的目的了,李八百如此奔波,看似要四道合一,实际上所作所为,都是要茅山宗好看,我利欲熏心,竟放松了警惕。”
转望向孙思邈,王远知缓缓道:“孙思邈,我一直不服你,可如今才发现,我真不如你。”
孙思邈并无丝毫得意,只是叹口气,回到原先的话题道:“如果按照王道长所言,当年天师六姓中,帛家道因北天师道门下受损,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