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早上八点我提了海滩袋下去时,普莱茅斯车正在等我。乔其安穿着运动衫、绿短裤,坐在驾驶座上。后座是穿圆领衫、牛仔裤的女儿莎丽,她头上绑根绢带,真是个美人儿!
“嗨!”我坐上前座时她喊。
“嗨!”我说。
“你是我爸爸的女朋友?”她问。
“不,”我说,“我是搭便车的陌生人。”
“哦——哦——”其安说,“今天一定是个快乐的日子。”
在去佳谷公园途上,我也慢慢发现,今天一定是个快乐日子。
我不理其安,侧身对着莎丽。并不困难;她明朗大方,意见很多。
“你为什么留这样的头发?”她问。
“什么样?”我说。“我一向这样。”
她侧头正视着我。“我以为应该剪短点,”她说,“蓬蓬松像羽毛一样,你知道吧?”
“不坏的主意,”我说。
“爸说叫你阿进。好吗?”
“很好。”
“你多高,阿进?”
“六呎二左右。”
“你是模特儿?”
“我是哪一种模特儿,”我说,“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美得可以当模特儿。”
“谢谢你这么说,”我说,“篮子里是什么?”
“午餐,”她说,“炸鸡和洋芋色拉。爸一定是在哪个店里买来的。”
“嗨,少来,”他生气地说:“鸡是我自己炸的,洋芋是在一家高级点心店买的。”
“我是开玩笑,”他的女儿说,“还有奶酪饼。柠檬是我的,葡葡酒是老人的。”
“小心,女儿,”她父亲说,“再乱说我要你走到海边。”
她笑着抱膝坐在角落里。
“我穿比基尼,”她说,“你穿什么?”
“黑色泳装,”我说。“诺玛·卡玛里。”
“是不是裤管很高的露背衣?”
“就是的。”
“我爱那套泳衣,”莎丽梦幻般地说,“明年也许我长大得可以穿它。”
以后一小时里我们一直谈论时装,她的功课,男朋友,摇滚团体,明星,电视等等。她是个知识丰富的孩子!她并不害羞,实在可爱。
“我想我爸爸应该结婚,”她对我说:“你呢?”
“你少废话好吧,莎丽?”其安笑着说,“你答应要乖乖的。”
“我交叉双指放在背后,”她说,“你看不见。你觉得他不该结婚?”
“如果他想。”我说。
她皱眉想了想。“我母亲也可能结婚。她有男朋友。”
“你喜欢他吗?”
“他不坏。”
我们在车水马龙中到了佳谷。其安有支大遮阳伞,一张大毯子,两张折迭椅。他搬运时我提着藤篮,莎丽在前面又跳又蹦。我们在离海三十呎处安营,海水平静清明,阳光普照,天空如洗。美丽的日子。
我们铺好毯子,莎丽踢掉鞋子,脱下衣裤。她小小的比基尼十分俏丽;杨梅色印花三点式。她是多漂亮的孩子!不久她便会成为麻烦,不过我没告诉其安。
她系上发结跑向海边,金黄头发迎风飞扬。
“我没到不可以游泳,”其安在后。他又转向我,“她会狗爬式,”他说,“可是……希望你别恼她,阿进。她很随便。”
“恼她?”我说,“我爱她。她不需要再受行为教育了。”
“对,”他说,“她很聪明,有时使我吃惊。要晒太阳还是去试试海水?”
“先游泳,”我说,“后晒太阳。”
我踢开凉鞋脱下衣服。其安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