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和钢刀的缺口严丝合缝,那可真叫铁证如山啊。
下一刀他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想必他还是想砍头的,不过看来这家伙躲得比较快,留下了一条小命。
哥哥不知道的是,同乡把他的弟弟送到了医院,弟弟的心跳恢复了。
哥哥在警察到来后放下屠刀,锒铛入狱。
而弟弟此刻正躺在医院,前途未卜——他的心跳恢复了,但是呼吸一直靠呼吸机维持,对外界也没有任何反应。
一周之后,这对兄弟的父母终于从偏远的贵州山区赶来,身上皱巴巴的票子加起来不到五十元:三十七元八角二分是他们赶来后所有的财产。
但是他们面对的却是天文数字的医院账单。
老板在这个时候一分钱也不肯出,他也知道这是个无底洞。
于是这对可怜的父母一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面临的第一个选择就是,是不是放弃对儿子的抢救。
我分明看见母亲签字放弃抢救的手在颤抖。
我分明听见母亲怀念亡儿的哭泣凄婉如歌。
是夜,母亲的哭声在医院太平间昏暗的灯光下持续了整宿,直到次日被抬去抢救。
是夜,星月无光,似乎苍天也不忍面对这样的人间惨剧。
寻找弟弟的死因成为了我的主要任务。
我生怕在他的板寸下面还埋藏了无言的证据,亲手给他剃了一个光头;为了排除有人掐颈,我检查了他颈部的每一块肌肉。
没有,没有丝毫证据说明他曾受人袭击。
相反,我在显微镜下发现他的肺内充满了大量的水生植物,这无可辩驳地说明他在生前曾经落水;而且,他的脑部大脑、小脑、脑干都出现了坏死的证据,这说明在呼吸机拔管以前他就脑死亡了。
我无可奈何地在他的死因一栏写下“溺水”!因为,我必须对事实负责!换句话说,没有任何人和他的死亡有直接因果联系,没有人将会为他的死亡负刑事责任,除非,有人站出来指控老板其实是这件事情的主谋。
我以为哥哥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弟弟的死总要有人负责吧?但是,他在年迈的父母无人赡养的情况下接受了最现实的安排:接受老板给弟弟的“抚恤金”,承认自己是主谋。
我出离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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