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下班后女孩独自走在厂区围墙外的小路上,想到回家后丰盛的晚餐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她的脚步更加轻快了,地上的足迹告诉我们那简直就是在蹦蹦跳跳。
女孩头发间蒲公英的绒毛告诉我们她还摘下了路边的这朵小花絮,一口气把它们吹向了四面八方,飞散的种子就像女孩快乐的心情,弥漫在空气之中……突然,她的后脑遭到重重的一击,从伤痕上判断毫无疑问那是一个钝器,而且打击的力量足够使她因为脑震荡而短期昏迷,然后她被一双罪恶的手拖到了废弃的小楼,房间里四处的鲜血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女孩是被剜眼的剧痛弄醒的,从眼动脉高速射出的鲜血一滴滴地喷溅在对面的白墙上;她的双手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鲜血立刻洇透了她的双手,然后顺着肘部缓缓地流注到地面并形成了两小摊血泊;眼窝积存的鲜血则是顺着脸颊流到地面。
这就帮我们判断出她的头部位置当时的受伤情况:她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被捂住了嘴巴,一个锯齿状的锐器轻易地划开了她的喉咙,锐器挥动得极快,它把女孩颈部的鲜血挥到了楼梯间下的地面,这毫无疑问我们判断凶手是一个左撇子,因为血迹是从右向左甩过来的;作案人以为她必死无疑后离开了,她挣扎着爬出小楼,衣服把她身下的血泊和地面的灰尘混在了一起,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的拖擦痕,这让我们知道她的运动方向是朝着门口。
一爬出小楼她就试图喊叫,但是切开的喉咙让她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于是她只好蘸着自己身上的鲜血写下一串阿拉伯数字……
女孩遭受不幸的消息立刻不胫而走,整个厂区好像炸开了锅,上班的不上班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那双罪恶的手让厂里所有的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女人们不敢单独走在路上,男人们也比以往更勤快地接送妻女;现场围观的群众根本就不是几条警戒带可以拦住的,治安大队的人马几乎全部过来维持秩序了;心软的妇女就在当场哭泣着,诅咒凶手不得好死;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抓到凶手千刀万剐!”响应的声音马上连成了一片……我摘下手套,把现场勘验箱提到警车的后备箱。
其实这样的案件谁知道了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我也一样。
我理解群众的呼声,但作为一个法医,我们能做的只是尽量收集证据,重现当时发生的一切。
老天帮忙让女孩还活着,第一现场也有屋顶遮盖没被大雨破坏,现场重建我们做得还算完美,至于能不能抓到凶手,那就看刑警们的了。
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毋庸置疑这是一起恶性刑事案件。
果不其然,当天上午省公安厅接到消息后就立即挂牌督办,而且从省里派出了精干的刑侦人员和警犬,市公安局也加派了人手。
上百警力当天下午对现场周围做了地毯式的搜查,很快凶器就被发现,打击后脑的是一根有点弯曲的树枝,切开喉咙的是一根钢锯锯条。
从受害人颈部的创口我们就知道这用的是一把锯条,所以当看见上面的血迹时我们甚至不用做DNA比对就可以肯定就是凶器。
但是现场的草都给踏平了,上百警力在现场周围留下了大堆的矿泉水瓶和方便面盒,还是没有发现那双被剜出的眼睛,直到后来,当犯罪分子被抓获,带他指认现场时我们才在一个废弃的枯井里找到这一对眼球。
恶性案件在我们国家破案压力很大,一般这种案件会是公安局主要领导挂名负责,多警种分工合作的一个局面,最有意思的是这种叫“挂牌督办”的政策,就好比这次省厅挂牌督办此案,有时候一些影响力极大的案件甚至会公安部挂牌督办。
这种政策有点像古代的“追比”,捕快们很长时间没破案就会被打板子,好像秦琼原来过的就是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