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光线外,我和失明的时候其实没多大区别。我知道自己的视力并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即使我的眼睛完好如初,在这儿照样会觉得眼前漆黑一片。我很清楚这点,我知道安珀的地牢是什么样子。
我点燃一根香烟,一边来回走动,一边评估我所有的物品,看有没有什么用得上的东西。衣服、睡觉的垫子、讨厌的湿稻草,我还有火柴。不过我很快放弃了用火柴点燃稻草的打算。即使我这么干了,恐怕他们也不会打开牢门。说不定守卫根本不会过来,就算他们来了,很可能也只会哈哈大笑,站在一旁看热闹。上次周年纪念的时候我偷偷藏了一把勺子。本来我想弄把餐刀,可惜我刚拿起一把,正准备把它藏起来就被朱利安逮住了。不过他不知道那只是我的B计划。勺子已经被我藏在了靴子里。
它能派上什么用场?
我曾听过一些故事,主人公能用最他妈不可思议的玩意儿挖出一条逃生之路,比如皮带扣(我没有)什么的。但我没时间玩基督山伯爵那套把戏。我必须在几个月之内逃出去,否则我的新眼睛就白长了。
牢房的门主要是木头做的。橡木。上边缠了四道金属条。一条靠近顶部,一条接近底部,就在小活页门的正上方。门中间的格栅有大概一英尺长,另外两道金属条就在它的两侧,上下走向,与前两条形成交叉。我知道门是向外开的,而且门锁位于我的左手边。我记得门的厚度是两英寸左右。我还能大致回忆起锁的位置,为了验证这点,我用力抵住门,感觉牢门受力的方位,发现自己没记错。我知道门上还有门闩,不过这个可以留到以后再说。只要把勺子柄插进门框旁的缝里,我应该能把门闩抬起来。
我跪在垫子上,找准门锁的位置,用勺子在它周围刻了一个方形。我不停地在门上划啊划啊,直到手开始酸痛起来——大概弄了两个多小时。我用指甲感受木头的表面,划痕并不深,不过至少算是开了个头。我把勺子换到左手,直到疼得干不下去才停下来。
我一直希望瑞恩会再来看我。只要我坚持,我肯定能说服他把自己的匕首留给我。可惜他一直没露面,我只能继续用勺子工作。
我日复一日地干个不停,在门上磨出了四条大约一英寸深的划痕。每次听到守卫的脚步声,我就带着自己的工具退到对面墙边,背对门躺下,等他走开再回去继续。后来,尽管我满心不情愿,也只好暂停了一段时间。我用从衣服上扯下来的布裹住双手,但就算这样,手上还是起了水泡,水泡破掉以后,下边的肌肉就开始出血了。我只能停下来,等伤口愈合。我决定把这段时间用来计划越狱之后的行动。
等在门上划得够深了,我就先解决门闩。门闩抬起的声音很可能会招来一个卫兵,不过那时我已经出去了——门闩抬起以后,只要再朝大门狠狠踢上几脚,被我划过的地方应该就会断开,至于门锁嘛,愿意的话,尽管留在老地方好了。门开了以后,我就会面对那个卫兵。他带着武器,而我没有。但我必须干掉他。
他以为我看不见,所以可能会过于轻敌。不过如果他想起我是怎么进入安珀的,他也可能会有些害怕。无论哪种情形,他肯定会死,而我就有了武器。我用右手握住左臂的肱二头肌,手指竟然合到了一起。天啊!我瘦得要命。但无论如何,我是安珀的王子,就算在这种情形下,我也应该能对付任何一个普通人。也许这是自己骗自己,不过我必须试一试。
如果成功了,我就能拿着剑一路杀到试炼之阵去。我会再次通过试炼之阵,走到中心,把自己传送到某个我想去的影子世界。接着我会重新积蓄力量。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仓促行事。在进攻安珀前,每件事我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即使花上一个世纪也在所不惜。毕竟,从技术层面讲,我才是安珀的国王。难道我不是已经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