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死之感。即使有痛苦也不能叫出一字半句,自古未曾有之,有人类以来没有先例,我无法掩饰这种无底深渊的地狱情形。
思想?假的!主义?假的!理想?假的!秩序?假的!诚实?真理?纯洁?全是假的!据称牛岛(日本琦玉县春日部市牛岛的紫藤最有名,被命名为特别的天然纪念物)的紫藤,树龄为一千年,熊野的紫藤(指静冈县磐田郡丰田村池田行兴寺内的长藤)为数百年,前者的花穗最长为九尺,后者的花穗为五尺余,而我只对其花穗动心。
那也是人类之子,正活着。
论理,归根到底是对论理的爱,并非对活着的人的爱。
金钱和女人。论理羞怯得慌忙离去。
历史、哲学、教育、宗教、法律、政治、经济、社会,与这些学问相比,一个处女的微笑更为尊贵。浮士德博士勇敢地论证了这一点。
所谓学问是虚荣的别名,是人想不成其为人的努力。
我甚至可以向歌德起誓,无论什么我都能写得很好。我能写出通篇结构完整、有适度的滑稽,其中不乏有让读者潸然泪下的悲哀,亦让读者肃然起敬的完美小说,朗声读来就如同银幕上的解说词。但这种害臊的东西能写吗?那种要写出杰作的意识压根就令人龌龊。读小说肃然起敬什么的,是疯子的举止。那样的话,岂不要穿着礼服写作吗?越是好的作品看起来就越没有装腔作势之感啊。我只是因为想看到朋友发自内心的高兴笑容,才故意把一篇小说写得糟糕、拙劣,还假装摔个屁股着地,边挠头边开溜。唉,当时朋友的那个高兴劲就别提了。
文不达意,人不尽情,吹尽玩具喇叭让人听。这里有日本第一的大傻瓜。你还算好的啊,祝你健康--这种爱情到底算什么呢?
朋友一副得意的样子在侃谈感想:这就是他的恶习,真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正被别人爱着呢。
无不端品行的人有吗?
无聊的回忆。
真希望有钱。
不然的话,
就在睡眠中死去!
药店有近千日元的借款。今天,我把当铺的掌柜悄悄带到家里,引进我的房间。我问道:“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值钱的可当之物吗?要有的话,就拿走,我急需钱用。”掌柜也没好好看一看房间里面,就说:“算了,又不是你的家具。”我马上来劲儿地说:“好的,那就只将以前用零用钱买的东西拿走吧。”可是,搜罗到的全是破烂,没有一件够当的资格。
首先是一只手的石膏像。这是维纳斯的右手。一只近似大丽花的手,一只雪白的手,它就那么摆在台上。但是,仔细一看就明白了。这是维纳斯被男子瞥见其全裸之身而大惊失色,羞怯的火焰将裸身染成桃红色,扭动着火烧火燎般身子的手的姿势。维纳斯那赤裸着、喘不过气来的羞怯,由指尖那没有指纹、手掌无一条手纹的雪白纤细的右手表露了出来,使人顿生怜悯之情。但这终究还是不实用的破烂货。掌柜估价五十钱。(100钱等于1日元)
另外,还有一张巴黎近郊的大地图、直径近一尺的赛璐珞陀螺、一支写出字来比丝还细的特制笔尖。这些都是偶然买来的便宜货。可掌柜却笑着说要告辞了。我赶紧拦住他,又让他带回去一大堆书,收下现金五日元。我书架上的书几乎全是便宜的文库本,而且都是从旧书店购得,所以价钱自然也就低得可怜。
我想解决一千日元的借款,结果只当了五日元。我在社会上的实力仅如此而已,这可并非小事一件啊。
颓废?可不这样就活不下去啊。与指责我、骂我的人相比,我倒感谢当面对我说“你去死吧”的人,这听起来痛快。然而,人是很少说“你去死吧”这种话的。全都是狭隘谨慎的伪君子!
正义?所谓阶级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