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车祸伤人事件,这年头一角钱一打。很少值得单独一项在报上报导的。都是搜集了几件,在同一方块里提一提而已。
杜一乔因车祸死在十字路口,根本不值得独辟一方当新闻来报导。杜一乔在清晨三时驾车返家。车子‘失去控制’撞上了电线杆。一乔当场死亡。同车二十三岁,家住华西路七九一八号的女友名叫花珍妮。
一辆客货二用车穿过高速公路中间安全岛,在来车道上煞车失灵,和一车对面相撞,死了两人,两个小孩抛出车外竟能幸免。另一报纸重写该消息,弄了个大标题,内容也不过三行而已。
我想象中真正有关的车祸,躲在五天前的报纸里。一位奚哈维太太在行人穿越道上,被车子撞倒,车子逃跑了。
警方说奚太太身穿的衬衣,被撕掉一块,另外尚有一些他们不愿透露的消息,所以他们认为捉住逃犯只是时日的问题。已没有困难。
奚哈维太太,四十八岁,住在门人街二三六七号之一,她的外伤被称是严重外伤。
新闻接下去的另一则撞人逃逸,经警方追捕发现是偷车肇祸的案件,偷车者脱逃时曾将车开到一百哩的速度。
待警方终于将车子截下时,偷车者镇静又微笑地站出车来,自称未成年,警察竟对他无法可施。
其它的车祸如,撞车,轻伤,翻车等等,都不值刊登。每月或每年公布一次统计数字而已。
这就是大都市生活的小插曲。
我找个书摊,买了一大堆杂志,夹在腋下,用公司的老爷汽车开车去门人街。
我把车停在我要去的方块两条街之外。我在附近找了三家人家敲门,问出来应门的主妇,要不要定几份杂志。
三家人家对我的接待都是极不欢迎的。
做好了必要的基本工作,我步向目的物二三六七号。这是一块早期建筑旺季漏掉未改建的狭长土地。前面的房子,二三六七号,是个大而老式的家伙。想象中公共设施浪费了太多的地方。一条宽阔的水泥路导向后侧,另有一个独院小屋,这是二三六七号之一。
我爬了两级阶梯走上一个迷你门廊,开始敲门。
一个女人的声音向外喊道:“什么人呀?”
“想送一点东西给你们。”我说。
“进来。”声音有点弱:“你只好自己开门进来啰。”
我开门,走进去。
一位高颧骨的偏瘦女人坐在轮椅里。右膝、右肘都有绷带包着。一条毛毯围着她左腿及腰部以下,右腿则自毛毯下伸出。
“哈啰,”她说。
“哈啰。”我对她说:“你看起来好像出了意外?”
“撞人脱逃。”
“太可恶了。”我告诉她。一面把杂志在她前面摊开。
“小伙子,你要做什么?我说进来,因为我在等另外一个人。”
“什么人?”
“就是另外一个人。”
“我推销虽志。”我说:“长期订阅。”
“我没有兴趣。”
我说:“照我看来,你应该有兴趣的。你看你目前受伤,无事可做。”
“我有收音机呀。”
“一样的广告词,老掉牙的笑话,还有热门音乐。”
“也是真的,没办法啊。”
“几份好杂志,有的时候有用。”
“你有什么?”
我选了六份我才买来的杂志给她。
“这六种可以说包罗万象了。”我说:“很有教育性,有政治,运动,旅游,是现代人吸收知识最好的读物了。”
“再告诉我一点。”她拿起一本杂志:“这一本里面有些什么内容?”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