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站在那儿,无语的瞪大了眼睛,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门缝吹过来的风煽动着微弱的火苗。阴暗的微光下,尸体仿佛在地板上蠕动着。最后,沃垂斯打破了这令人神经紧绷的沉默:
“赛比特!”他刺耳的嗓音响起,手无规则的抖着。其他的人,都紧闭着嘴。
我手掌紧擦着裤子,想要抹去手心的冷汗,同时抬头快速环视着这个房间。左侧赛比特的脚边,是大理石制的壁炉架。壁炉上方悬挂着反射出铜色暗光的圆形挂饰。壁炉边的右侧立着屏风,后面的工作台上隐约摆放着一些玻璃制品。
靠近我的地板上,长腿椅子的椅腿边,紧塞着一卷黑色的地毯。门的对面是一扇非常大的落地窗,占据了从屋顶到地板的全部墙面。房间的右半侧是齐肩高的书柜子。角落桌台上方悬挂的十几张面具,龇牙咧嘴的,空洞洞的眼神望着我们。铁厨子旁是凳子,低桌子,落地台灯,以及其他的家具。右侧中间是一扇拱顶的门,我估计这扇门通向里间,包括厨房,卧室和洗漱间。
沃垂斯仍然满腹狐疑:“他——真的——死了?”
塔罗特的视线从尸体移到上校的身上。他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认为呢?难道这个地方睡起来会很舒服吗?”
“但是,我——”沃垂斯抽搐了一下,“我不——明白,这儿根本就没有煤气啊?”
“煤气?”塔罗特看起来很困惑。
“是啊——被堵住的锁孔。气味就是从壁炉那里传来的。”他指着壁炉架上方的青铜挂饰。“这不是——”
“用你的眼睛看清楚!”塔罗特吸了下鼻子,“看看这张脸,窒息而死没错,但决不是煤气。他是被扼死的!”
听到这个单词,某种想法瞬间侵袭我的大脑。但我的思维被拉波特的移动给打断了。我看见她弯下腰,眼睛圆睁,黑眼珠一动不动的瞄着尸体。
我开口:“那他的脖子上就应该有痕迹喽?”
塔罗特跨过粉笔画的圈子,低头观察了一下尸体,说:“确实本该有痕迹的——但是——却没有。而且,其他的,更奇怪……”他单膝下跪,仔细检查起来。
“你最好别碰他,”我警告,“警察们马上就到了。”
塔罗特起身,看起来有点恼怒。他的单片眼镜闪着寒光。
“就在我们砸门的时候,恩?”
我点了点头,继续盯着他看。
“但是,”沃垂斯怀疑的说着,“你不是说赛比特是——”
“是被谋杀的!”塔罗特说完了他的半句话。“而且对面的窗户下是条河,凶手很有可能——”他的声音渐低,停住了。他若有所思的面对着中庭的门,掏出那串叮叮当当的开锁工具。“灯光!谁把灯打开,那,就是门旁边的开关!”
我跳过去,拇指按到了开关,一次……两次……只听到喀塔声,但没有任何反应。塔罗特从地上扭下一根蜡烛捏在手里,我立即也扭下了一根。他停了几秒钟,转过脸,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我。
“你呆在原地别动!”
我继续走着,部分原因是我讨厌塔罗特这种自顾自,自以为是领导的嚣张作风,部分原因是他的行为看起来很假,像拍戏一样,他根本不会开枪。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那个有可能还隐藏在黑暗中的凶手。
“好吧,笨蛋!”他低声怒号,“你来检查卧室!”
他蹑手蹑脚的进入内厅,右转,拉开门,消失在厨房里。我向前走了几步,左转,停在卧室门前,一脚踢开了门,高举着蜡烛,仔细的扫视了一下卧室,空的。我犹豫了一下,踱进最里面的一扇门,但里面除了冰冷的淋浴喷头,其他什么都没有。
在我的激烈动作下,蜡烛的光不稳定的闪烁着,差点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