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名字叫工滕悦子。
女人有个叫作沼田的矮小丑陋的男人,三影在与他摖身而过时看到,他的额头很狭,眼睛里充满了使人感到残忍与刻薄的沉淀物。
三影对沼田究景是悦子的什么人,一无所知,从他没有职业这件事来看,他不是个正经的男子。三影推测沼田可能是经营毒品的暴力集团的成员。
三影已经监视沼田五天了,但沼田丝毫没有动静。
悦子是在福原街的一幢大楼的地下酒巴里工作。这一天,沼田在酒巴快关门时象每天晚上那样走了进去,那里似乎是他的“港湾”,他在里边粘乎了近一个小时之后,和悦子一起回家了。
三影开始焦躁起来。
悦子已明显地处于麻药中毒状态,很迫使她去与毒品贩子会面。在三影追踪其间,也未发现她曾与毒品贩子之类的人接触过。
——她会不会是在酒巴店里买的?
现在进入酒巴确实不太合时宜,如果别人熟悉了他的相貌,那恐怕要对以后的工作产生影响,让纯子到酒巴里去工作——三影不由得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如果能在酒巴里工作,也许将会了解到更多的情况,而且只要对她说这件事,知道纯子明天就会到那里去的。
然而,三影并不想要这么干,福原街,新川街,新开地等,从前就一直被称作是毒品的巢穴,而且那里还是暴力团伙设下诱饵的最好的场所,不知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在东京仓库发生的事是不能忘记的,对方无疑是品质恶劣的家伙。但三影又不由自主地想到在纯子身上具有使男性丧失理智的、充满神秘的魔性色彩的东西,纯子是为了复仇而活着,三影感到正是这个唯一的目标,使纯子的女性的自卫感觉迟钝了,而这种迟纯状态又使男人们心魂动荡,神不守舍。
三影感到了这种不安是多么沉重,他已经抛弃了名誉、职业、甚至抛弃了自己的家,现在他只剩下强健的身体,身边已无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他唯一拥有的就是一种強烈的报复心理,失去了纯子的三影,同时还感到一种不安,纯子会不会再度成为男人们的玩物?报复心夹杂着这种不安象一只看不见的螃蟹抓挠着三影的脊背。
他已经抛弃了重荷,但现在又以另一种方式压在了他的肩上。
——只有自己一个人去干了。
如果不利用纯子的话,那么现在就只有两个办法:或是进入沼田的房间,对沼田施加刑罚,逼他吐出毒品组织的一部分情况;或是强迫沼田与他合作一起干。
三影选择了后者。
九月二十五日,夜晚——
三影潜到沼田所住公寓的附近,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不久,就是沼田要出门的时刻了。
沼田出来了。
三影来到了路上,马路上没有行人,三影向沼田迎了过去,如果这样走下去,那么只要两人中没有人让路,他们必然会撞到一起。
沼田没有让路,借着路灯的光亮,三影看到了沼田冷酷、刻薄的眼睛向上翻看着,那目光似乎已对三影充满敌意。
到底是暴力集团的成员,在这种关头表现得也很出色。
三影大步向前走着,很快地,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短,三影也没有回避。
“站住!”
沼田一下子停住了脚步,伸出了左臂,他的右手插在西服里。
“你是受谁指使?”
“你说什么?”
“别多嘴,你要跟我打架吗?”
“我一般都是一直向前走,我是不会让路的,如果你害怕,就退到一边去吧。”
三影从正面盯视着沼田。
“是吗?”
沼田的声音弱了下来,他看了看周围。